夜,深了,浪客安頓二娃睡下,便打開破書翻看了起來,沒兩頁即熄了篝火,起身於後林比劃。
月明星稀,淡淡的月光透過濃密的樹葉映在地上顯出另一番意境。
「荒唐,真的荒唐!這種軟綿綿的拳,怎麼打人,打蒼蠅不!」,「砰」,一隻蒼蠅真被拍死在了樹上,震得枯葉落了漫天。
浪客突然間又自覺有些「師太」了,左右望一望,看看周圍沒人,小孩也沒被驚醒,才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反正這拳也練不死人,全當健身操罷。」
突然一股陰風從尾閭一直驚到頭頂,浪客即左腳前扣,搖胯轉身,帶動右手晃開對方攻擊並借勢以左手向對方胸窩捅了一下,吼聲將出已竭,癟在了胸口,炸開了胸膛,原來是只偷襲的老虎。此老虎成了精,接近獵物時竟能不發聲,邁的是貓步,老虎從學於貓,果然不假。浪客此心方定,似乎剎那間嗅到了死亡,這讓他回想到小時候上街玩球,球滾落至街心,他急身去撿,差點被馬車撞到,還好其人小激靈,急抽身,才免了大難,當下也心餘寒悸。此時破書翻動了幾頁,頂頭寫到:
聽天命,英雄所向無敵蓋由此及也!
浪客抹了一臉冷汗,靜坐天明。
天將明,二娃起來發現火堆前面已烤好了肉,不知道是什麼猛獸,遭此大難。浪客撕咬着烤肉,發出絲絲聲,如刀在皮膚上一陣陣划過,好不舒服!
小孩從中挑了一根似乎烤好的,試了幾口,根本咬不動,手上的骨頭也比想像中的沉重。浪客看到此景笑了,道:「看來有些東西不是什麼人都能享受得起的!」
小孩聽了,放下骨頭,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浪客看了,有些不忍,即從背包中再取出一塊麻餅,又撕了二分之一遞給了二娃。
吃完早餐,浪客即把虎皮裁成幾塊,穿針引線,將虎皮縫做了衣裳套在了二娃的身上,算是換了件新衣。連二娃都沒想到像浪客這麼粗的人竟然也有如此靈巧的手藝。
林中,浪客走得飛快,二娃在後面跟着,生怕丟了浪客的身影,但浪客的蹤影總是在前面,若即若離,特別奇怪的是其人走在植被縱橫之處竟能行走自如,視若無物。當二娃被被榨乾了體力後,浪客停了下來,就地傳授武藝,隨便從破書中抽出一個姿勢當樁站,美其名曰:提合站功。「松腰!頂頭懸!收尾閭!單腳支撐!坐腕!沉肘!垂肩!含胸!前腳板收回時,必能適觸後腳板跟內緣!」
當姿勢一一做到位,二娃即感到支撐腳上似有千斤重擔壓着,顫個不停,體力也沒有了,只好用骨架強撐着成了樁擺在那,晾着那乾瘦的身子。
「支撐不了了嗎?換一隻腳繼續站!」如此反覆轉換着支撐腿站着樁,酸痛從大腿根沿膝蓋直下腳踝骨處,要不是能換腳,可能沒幾下,一隻腳就廢了。
大概浪客也沒打算讓這小子「僵着」,一刻鐘後就教其走動走動,後又繼續趕路,如此往復循環......
終於走出了密林來到了集市,二娃此時手都抬不動,邁的步子也是前腳拖後腳,三步並作兩步,全靠那一點心念支撐着,不然早倒下了。
浪客也不講究,隨意找家客棧,喚小二點菜,小二邁着小碎步彎腰合着手迎來,賠笑道:「客官,想要點什麼?我這物美果鮮。」往周圍看了看還小聲神秘地淫笑到:「還可以請來佳人相伴。嘻嘻嘻......」
浪客聽小二這麼講,不耐煩道:「佳人就留給你自己享用吧!快去,來素三樣。」
小二沒想到拍馬屁竟然拍到了馬腿上挨了一腳,馬也沒得騎就摔了,只好裝笑到:「是是是!請問要哪三樣素?白蘿蔔、黑木耳、西芹菜?」
浪客提起茶杯吹了一口熱氣,道:「白蘿蔔免了,改成胡蘿蔔,其他照舊!」
小二道了聲「好咧!」就轉身入了廚房傳菜去了。
二娃呆呆坐在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浪客看在眼裏,有些擔心,本打算多問兩句,可這時突然從後面來了聲音。
「吾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浪客聽到這聲音手中的茶杯震了一下,心想壞了,看來,該來的怎麼躲也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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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靜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