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
關於八王不和的傳言,本就路人皆知。
否則,也不致於當年幾大王族共同努力,達成的每五年重聚一次的約定,只履行了兩場,便是分崩離析。
中途,司徒摘星甚至負氣離開,遠走他鄉。
此刻,上官天河看似和和氣氣的邀請皇甫太一,慕容安蘭,耶律帝鴻等幾位同輩,聚在一起喝茶。
其實大家都是面和心不和。
現在好不容易逮着機會,肯定要冷嘲熱諷一場。
這一點,慕容安蘭做的最精彩。
他拍完上官天河的肩膀後,臉上泛起的笑容,恨不得對着前者的面。
上官天河有火不能發,唯有狠狠得瞪視慕容安蘭,「幾十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討人厭。」
「說得好像,你很受人待見?」慕容安蘭聳聳肩膀,反問道。
幾人當中,歲數最大的皇甫太一,還算穩重,輕輕咳嗽兩聲,話鋒一轉,淡淡道,「都到了差不多進棺材的年紀了,窩裏鬥有意思?」
上官天河遣散無關人等之後,一擺袖袍,不屑的盯着慕容安蘭,說道,「我和這老混蛋,可不是一個窩裏的。」
慕容安蘭哎呦兩聲,呵呵冷笑。
「說說李探花的事情吧。」耶律帝鴻安靜許久,終於補上一句,至關重要的話題。
上官天河,慕容安蘭幾乎同時神色收斂,正襟危坐。
四位,昔年稱霸各方的老輩王者,一字坐開,並肩而立。
遠遠瞧上一眼,就像是四尊鎮壓世間任何邪惡的門神,威風凜凜,老當益壯。
事關核心問題,寧之祥並沒有資格出現在坐席,所以那位身份是寧塵四叔的中年男子,正在別院和同輩喝茶聊天。
提及李探花三個字。
起先,一陣沉默。
許久,慕容安蘭睫毛顫了顫,說道,「李探花當年是老夫親自送上路的,雖然這個罪魁禍首的帽子註定摘不掉,但,各位也沒少殺人。」
「所以哦,只要牽連到李探花,大家都逃不了干係,別裝着沒事人似的。」
一語雙關,然後瞧了瞧坐在旁邊的,上官天河得表情變化。
上官天河目光悠遠,兩手緊握椅背,保持沉默。
許久,這位老傢伙,狠狠得淬了口唾沫,怨念難消道,「都是寧見那老王八犢子心慈手軟,當夜都殺得一乾二淨了,偏偏留下那個丫頭。」
「如果一起殺了,也不致於折騰到現在的局面,簡直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馬後炮的話,還是別喋喋不休的重複了。」慕容安蘭摸摸鼻子,嘲諷道。
上官天河除了習慣性翻白眼,並沒有嗆嘴。
歸根結底,這是事實,沒得辯駁。
皇甫太一目不轉睛的端起茶水,慢慢品嘗,看神態,似乎在沉思。
當年九門提督,硬生生的被消減為八府巡按,表面上雖然是因為李探花來歷有問題,不得不除害,但暗地裏,他們多多少少還存在着,一絲半點搶佔地|盤的企圖。
畢竟,八個人當家做主,遠比九個人當家做主,更為具備分量。
「這丫頭,不能留。」
耶律帝鴻向來話少,但總能在關鍵時刻,切中要害。
「嗯。」皇甫太一輕輕得嗯了聲,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問清楚,希望大家如實相告。」
上官天河揮手示意,「但說無妨。」
「數年前,李般若突然被萬里平原敬稱為女帝,這件事是不是各位在背後玩得手段?」皇甫太一沉聲詢問。
上官天河目光凝起,「與我族無關。」
「同上。」耶律帝鴻補充。
最後輪到慕容安蘭,這位只是憂心忡忡的搖搖頭。
「看樣子,的確是山的那邊來人了,開始暗中推波助瀾,讓這個女娃娃站在台面前,從而吸引我等的注意力。」
皇甫太一將茶杯重重扣上,語氣中,帶着絲絲縷縷被壓制的怒意。
現在非但牽連到早已亡故的李探花,並且經過幾位大人物的對簿公堂,都指向那個神秘的地方,山的那邊。
「這是要回來尋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