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峰。
燕雲城名勝之地。
風景秀美,山巒壯闊。
非但是久負盛名的避暑之地,山峰之巔更是有門派地位完全不弱於西蜀劍閣的真武道觀。
雖然整個道觀,只有師徒兩人。
但顯赫地位,於南方某些城市而言,簡直如雷貫耳,甚至一度被尊為天下道門之首。
寧塵離開燕家後,沒有逗留,徑直前往蓮花峰真武道觀。
此時正值下午,山道周邊還有不少零零散散的賞玩遊客,不過越往山巔靠近,人煙越是稀少,抵達頂峰之後,簡直稱得上一句門可羅雀,淒悽慘慘戚戚,無人問津。
一座略顯陳舊,破落的道觀,規模並不大,總計百來平米,不過因為面朝萬丈崖壁,這一邊哪怕無人問津,風景卻是獨好。
半山腰雲遮霧繞,似乎置身瑤池仙鏡。
寧塵站在原地,吞納吐息,頓感心曠神怡。
這種地方不算仙境,勝似仙境。
道觀門口,是一處開闢的圓形廣場,地上印有一掛陰陽圖,再沿着門口筆直前行三百步,便是山雲涌動的萬丈絕壁。
幼年時,寧塵和六王爺寧見來過這裏避暑,同樣也在這裏認識了真武道觀的唯一高徒,那個被自己喚作小李子的傢伙。
避暑結束後,各自一南一北,分居兩地,雖然再沒見面,但彼此一直都有聯繫。
直至三年前那場變故。
如今故地重遊,寧塵的心境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
只是看到那位插着木簪束起長發,走起路來東倒西歪,同時眼睛半閉半睜,昏昏欲睡的昔年好友之後,惡意膽邊生。
趁着這位正是小李子的年輕男子閉眼打哈氣的剎那,一腳輕輕遞出,頓時將小李子踹的踉踉蹌蹌,前沖好幾步。
「無量他媽個天尊,誰在襲擊小道?」
小李子瞪眼,步伐悄然落地,剎那之間,不斷前沖地身體原地靜止,並左右搖擺數次,看似隨時栽倒,實際相當平穩,下盤就像是一個不倒翁,雙腳重心固若金山。
寧塵眼睛一亮,想起幼年時,小李子偷偷的告訴過自己,說他在參悟一宗道門天功,一旦大成,來年仗劍下山,必將名震天下。
那時候,寧塵軟磨硬泡套來一句口訣,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我自隨風,身動而根不動……
前後琢磨,不得要領,事後也就忘記了。
現在仔細一瞧小李子先前的動作,若有所思。
這小子,看樣子真要成為一代宗師級別的人物。
哎,壓力很大啊。
寧塵嘆氣,再想起八歲那年,人生第一敗,就是栽在這小子手裏,就更加痛心不已。
他寧河圖縱橫多年,什麼時候敗過?
可那一年,真武道觀之行,他可是敗得一塌糊塗吶。
「河……河圖?」小李子回過神後,當場瞪大眼睛,中途還不敢確定,使勁揉捻數次眼睛,這才驚呼出聲。
寧塵站在原地,笑而不語。
小李子也顧不得剛才其實是被寧塵踹了一腳,眉毛一彎,立馬和寧塵勾肩搭背,彼此寒暄,「好多年沒看到你了,還是這麼玉樹臨風啊,漬漬,我要是女的,我就……」
「打住。」寧塵汗顏,伸手制止。
小李子嘟噥嘴,「真心話嘛。」
隨後兩人蹲在地上,雙手抱膝,就跟做賊似的,一陣喋喋不休,談話內容嘛,無外乎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我很好,湊巧,我過得也挺好的,就是沒女人,雞兒賊累。
「你怎麼突然來真武道觀了?」小李子終於回到正經話題,疑惑不解道。
寧塵笑道,「我來一雪前恥,畢竟你是當年唯一贏過我寧河圖的人。」
小李子,「……」
一番沉默,小李子頓時哈哈大笑,「那件事,你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啊?」
「再比試比試?」寧塵挑眉。
小李子一挽袖管,趾高氣揚道,「比就比,誰怕誰?」
兩位年輕好友,相繼起身,隨後站到真武道觀門前百步之外的懸崖之巔,各自調整呼吸。
小李子有模有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