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
第一組學員在山路上走了將近四個小時。
拿着隨手撿到的木棍,墨上筠撐在地上當手杖,慢慢地走到上坡。
最後一段路走完,她終於停了下來。
山間的涼風迎面吹來,刮過皮膚,帶來陣陣涼意。
墨上筠抬手擦掉額角的汗水,然後緩緩地吐出口氣。
她將背着的水壺取下來,擰開壺蓋,將裏面僅剩的水一飲而盡。
從今早開始,他們沒有吃過一口飯,先是在車上顛簸了四個小時,之後又在山林里走了四個小時,跋山涉水,地形複雜,就憑藉這一壺水撐到現在,如今早已筋疲力盡。
不過,她還算好的。
她站在山坡之上,往下看去,見到緊隨而至的丁鏡和任予二人,往下才是秦雪、柴心妍以及肖強三人。
他們在體能方面都是不錯的,但就算體能足夠,在山裏行走也得講究一定的技巧。
墨上筠常年被丟到山裏生存,加上有陳路的經驗傳授,所以走起來可以儘量減少體能的消耗。
丁鏡還算好,似乎也能摸索出自己的一套方式。
其餘幾人就慘了,一路走到現在已經累得夠嗆。
柴心妍早就想叫停了,但好幾次都給忍住了。因為她自己是組長,組員一直往前走,她這個當組長的「太弱」總歸會失了面子,所以只能一直強忍着着跟上來。
身體的疲憊還在忍受範圍之內,主要是腳——她明顯能感覺到雙腳都被磨出泡來了,兩隻腳掌就跟斷裂了似的,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痛楚。
「組長,要不要休息一下?」
將水壺往地上一丟,墨上筠側過身將力氣撐在手杖上,爾後朝後方的柴心妍詢問一句。
柴心妍累得渾身是汗,裏衣被汗水浸濕,整個人都沉浸於痛楚無力的感覺里,冷不丁聽到墨上筠的詢問,她微微一愣,過了幾秒才恍然地回過神來。
「好。」
鬆了口氣,柴心妍回過神後就趕緊應聲。
墨上筠微微眯起眼,轉過身繼續吹着涼風。
有了「休息」的誘惑,落在後面的學員,趕緊加快速度靠近。
停頓會兒,墨上筠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丁鏡和任予隨後趕到。
丁鏡在墨上筠身邊坐下來,而背着兩份裝備的任予,直接往地上一倒,然後就直喘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餓嗎?」丁鏡用手肘碰了下墨上筠。
「餓。」
墨上筠看着對面山上的樹林植被,肯定地答出一個字。
但,她再也不想跟一隻羊一樣繼續吃野菜了。
那簡直就是她這輩子最黑的黑歷史。
當然,餓到不行的話,自己一個人的話,還是可以接受的,但當着秦雪和柴心妍的面……呵,想都甭想。
驕傲使她倔強。
「喏。」丁鏡從兜里掏出一把松子,直接塞到墨上筠的手裏,道,「可以吃着玩玩。」
墨上筠斜了她一眼,訝然問:「你哪來這麼多松子?」
丁鏡眉飛色舞地回答:「撿的。」
墨上筠:「……」撿的就撿的,這麼嘚瑟,看起來真像偷的。
「丁姐!」
任予直接從地上爬了上來,求助地盯着丁鏡。
他急需能量!
淡淡斜了他一眼,丁鏡冷漠地回答:「沒有。」
「丁姐,救命啊!」任予嗷叫一聲,在地上直接打滾,「餓死頭兒一個跑腿的對您沒好處啊!」
「這麼有精力,我看餓不死。」
塞了兩粒松子肉到嘴裏,墨上筠興致勃勃地在一旁看戲。
因為有了「共同守護懸崖」的交情,任予跟丁鏡儼然要更熟悉一些,所以只找准丁鏡撒潑,不敢在墨上筠這邊打滾。
現在又見墨上筠這麼說風涼話,任予的心情可謂是糟糕透了。
他弱弱地縮在一邊,跟個被丁鏡欺負的小媳婦似的。
墨上筠輕笑一聲,將手中一半的松子丟過去,「喏,賞你的。」
「謝謝頭兒!」
任予驚喜地喊了一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