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揚一陣懵。
這到底怎麼回事?什麼情形?東線大軍全員來這湊什麼熱鬧?
兩人迅速走近。
「參見雲尊大人!」哨兵滿眼儘是充滿了狂熱的下跪行禮,聲音便如是穿雲裂空一般響亮。
整個大營在這一聲之後陷入空前騷亂。
隨即,震天號角聲起。
聚將鼓亦隨之響起,不過須臾,傅報國率領着各級軍官足足有四百多人,蜂擁而至。
到了營門前,這四百來人盡數推金山倒玉柱,齊齊翻身下拜:「末將傅報國率領東防四十萬將士拜見雲尊大人,願大人武運昌隆,盡滅宵小!」
「諸位兄弟趕緊請起。」雲揚急忙道:「弟兄們為了玉唐,喋血沙場,百戰為先;雲某何德何能受兄弟們如此大禮,千萬不要折煞了雲某,趕緊起來,都起來!」
「只不過……傅帥,你們這是要鬧哪出,你們怎麼全都來在這裏?東線、鐵骨關不要了?」雲揚口氣異常古怪的問道。
傅報國哈哈一笑,道:「雲尊大人請放心,我們此行乃是受陛下之命,前來天玄崖。陛下下了死命令,哪怕東線四十萬大軍盡數葬身此處,也不允許雲尊大人出一點意外,務要護得大人周全!」
雲揚心神震動:「此事當真?」
傅報國道:「如何不真,否則末將何敢擅自行動,當然,傅某在臨行之前,佈置下了留守之方略,就算東玄乘隙來犯,也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攻破鐵骨關,且東玄新敗,我玉唐又挾一統天玄之威勢,東玄多半是不敢妄動的。」
雲揚深深嘆了口氣:「雲某感激陛下盛情,銘感五內,不過……此事大可不必。傅帥,此次雲某約戰四季樓,乃是江湖恩怨範疇,內中更無數的隱秘因緣;雲揚並不是說諸位在這裏幫不上我的忙,而是……沒有必要。」
傅報國道:「聖旨已下,末將不敢有違,請雲尊大人不要為難屬下。」
這話說得端的漂亮,我背負聖旨,你不讓我幫你,就是讓我抗旨不遵,讓我去死,你咋能這樣,就算你是雲尊,也不能這樣!
明知對方話里話外的真相為何,雲揚不禁默然,再看着周遭眾人那狂熱而堅決的表情,如何不知勸之斷然無用,心底更是是有一朕陣的熱流湧起,心潮澎湃。
皇帝居然會下這樣的命令,當真是大大的出乎雲揚預料之外!
四十萬大軍守護玉唐門戶鐵骨關,位置何其重要;但皇帝居然能做到下了這樣決絕的命令;寧可門戶不要,寧可國家危險,也要保住自己!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其實是亂命,可是偏偏東線守軍全然受命,欣然而來,盡都彰顯不惜一死的意志,不可謂不荒謬!
然而這樣的事情落在玉唐神者,九尊智尊,雲尊雲揚的身上,儘是相得益彰!
「既然皇命如此,雲揚也不再為難傅帥。但仍有一個請求。」
「雲尊大人請講,傅某盡力而為。」
「為了避免大戰之時有所誤傷,還請傅帥下令,所有軍隊,按照原有陣型,後撤二十里,且在大戰爆發之後,若有較大的動靜,適時再退至少二十里!」
傅報國想了想,道:「可以,報國定然伺機而動,絕不白白犧牲。」
「如此多謝傅帥。」
「雲尊大人務必要多多保重,您乃是玉唐的一片天!」
隨着傅報國傳下軍令,玉唐東線大軍全員開拔後撤,行動整齊劃一,絲毫不亂,更在動作之中,異口同聲地響動雷鳴一般的吶喊聲:「雲尊大人必勝!雲尊大人必勝!」
數十萬人齊聲呼喝,聲浪沖天而起,將滿天雲氣也沖得四分五裂,端的天地變色,風起雲湧。
雲揚悠悠踏步,亦步亦趨地進入天玄山山門,踏上了那條在夢裏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的羊腸小道,觸目所及,卻覺連山石上的青苔也是那麼的熟悉。
雲揚從路邊拔了一顆草,放在眼前,這一株草,隱有淡淡的紅色紋路,似乎當日兄弟們的鮮血,還沒有全然散去,而是融進了這座山上的一草一木。
「我來了……」雲揚輕聲道:「這一場恩怨,已經過去了接近三年時光。哥哥們,你們是否已經等得急了麼?」
一個淡淡的聲音悠悠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