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是被人扶着進來的,臉色煞白的跪到地上,瑟瑟發抖。
「你是荷?」德公公尖着嗓子問話。
「奴婢荷。」荷以額頭抵地,聲音中滿是懼意。
德公公繼續問:「你可有去臨安書院?」
荷身子顫抖,「未曾。」
德公公看向明衿。
「今日午時三刻,你拎着食盒進入書院,在學院的練武場旁邊找到獨自一人的皇子,當時我以為你是奉命來給皇子送心,並未在意。」
明衿將時間和地得明確,卻也把自己摘得乾淨。
荷的身體抖動的幅度加大。
大殿一片寂靜。
最終荷承受不住這樣的壓迫,哭着求饒,「陛下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不知道那心裏面有毒。陛下饒命……」
宇文洵眼眶微微發紅,怒斥,「誰讓你加害敬兒的?」
「是……是……」荷沒有抬頭,她是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掙扎什麼,最後咬牙,「是安昭儀,安昭儀給奴婢銀子,讓奴婢把心給皇子送去。奴婢以為安昭儀是想討好皇子,奴婢真的不知道心裏面有毒,陛下饒命。」
安昭儀奉命照看皇子,想要討好皇子完全得過去。
「你胡什麼?」陸若睜着一雙大眼,滿臉都不可置信,「我根本就沒見過你。」
「陛下饒命,奴婢不該貪那銀子,但是奴婢也沒辦法,家裏弟弟得了重病,沒有銀子奴婢弟弟就不能看病,奴婢真的沒想到安昭儀會給皇子下毒。」荷像是沒聽到陸若的話,一邊磕頭一邊哭喊。
陸若顯然是低估後宮女人戰鬥力,剛挪開的大石頭又挪了過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既然你是我指使,為何會在雲婕妤的寢宮搜出毒藥?」陸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步棋要是走錯,她可能就得交代在這裏,再也回不去了。
古代真特麼的可怕,這些女人更可怕。
「是……是昭儀你指使我將毒藥放進雲婕妤宮中。」
時笙抬頭看向陸若。
又同情的看眼荷,敢栽贓陷害女主,這不是找死嗎?
陸若像是鬆口氣,「陛下,據我所知,雲婕妤的寢宮是不能隨便進出的,這個宮女是如何進去的?她口口聲聲是我指使的,但是言辭間滿是漏洞,請陛下明查。」
自從時笙干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她寢宮外就有人守着,進出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
想把毒藥帶進去,談何容易。
不是。
這火怎麼又燒回來了?
宇文洵沉着臉,「在給你一次機會,再敢胡言亂語,滿門抄斬。」
聽到滿門抄斬,荷身體僵了下,她下意識的往淑妃的方向瞄去。
淑妃權當沒看到。
但是淑妃旁邊的宮女,卻用警告的視線瞪着她。
荷要緊牙關,「奴婢的都是真的。」
德公公尖聲呵斥一陣,沒什麼效果,在宇文洵的示意下開始用刑。
荷的慘叫聲在大殿中迴響。
膽子的,紛紛不敢看。
荷大概承受不住,哭嚎求饒,「陛下饒命,奴婢,奴婢都。」
德公公揚手,用刑的人立即退到一邊。
時笙有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接下來被坑是自己。
荷忍着痛,像背書一般的背出一段話,「是雲婕妤,是她指使奴婢的,讓奴婢給皇子送心,如果事發,就將事情推到安昭儀頭上。奴婢的弟弟就在莊府做事,雲婕妤用我弟弟威脅,陛下不信可以去查,奴婢這次絕對沒有胡。」
時笙扶額嘆息。
女人的舞台總是比男人複雜得多。
也精彩得多。
明衿柔和的目光落在時笙身上,時笙趁着扶額的時候,狠瞪明衿一眼。
——老子的劍!
——姑娘想要,可以來取,隨時歡迎。
——你給老子等着。
——等着姑娘。
兩人無聲的用眼神交流。
好像前方的栽贓嫁禍和他們一關係都沒有。
荷還真有一個弟弟,而這個弟弟也確實在莊府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