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嫌犯逃到了領域大廈附近,目前正在向城西奔逃,鄭隊和省廳派來的同志已經趕上去了。」一個肩配警花的警察大聲向杜德仲匯報道。
從這裏到領域大廈,大概有幾公里的距離,這個程紅彬,跑的還真快。程黎平掃了杜德仲一眼,終於明白了杜德仲為何如此鎮定自若,原來一大堆強援早就進駐了黎城。那個鄭隊,好像就是在田梓橙的樓下跟自己交手的保安,回想起他那凌厲的拳腳功夫,確實大有來頭。
杜德仲點了點頭,留下一部分派出所的民警保護現場,又帶隊向城西而去。程黎平不想看到程紅彬被人一網打盡,本想找個機會一走了之,但杜德仲特意安排了兩個警察貼身看守,讓他無可奈何。
警用通話設備里不停的報出程紅彬等人所在的方位,間或間雜着密集的交火聲。程黎平聽的分明,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似乎有幾名警察被對方擊中,均被隨護的醫生抬了下去。杜德仲依然面色如水一般安靜,看向程黎平的時候也沒有絲毫表情,僅僅用一種嘆惜的口氣說:「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啊。」
程黎平冷笑道:「杜市長,你知道紅彬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嗎?」
杜德仲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不管當初發生了什麼事,至少現在程紅彬犯下的罪惡罄竹難書,就算槍斃他五百次也不為過。看杜德仲興致杳然,程黎平也沒有解釋的興趣,瞪了身旁的兩個警察一眼,自顧自的趴在車窗上發呆。
來到領域大廈,迎面看到兩輛起火燃燒的警車。幾個協警圍在周圍,正在手忙腳亂的用滅火器滅火。杜德仲搖了搖頭,示意司機繼續往前開,因為通話器中播報說程紅彬等人已經逃到了護城河邊。
「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程黎平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大半個月了。」杜德仲說。
「你們一直都知道?」
「他們入境的時候就知道了。」杜德仲機械式的回答道。他是官,程紅彬是犯罪的嫌犯,兩者是一種天然的敵對關係。這段時間,程黎平一直忙於遠方麵粉集團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程紅彬團伙做了什麼事,但身為國安口小領導的杜德仲可一清二楚。上個月初,程紅彬帶人洗劫了泰國的一個村莊,殺害十七位村民。殺人之後,又放火燒村,差點釀成山林大火,毀掉靠近山嶺的一座小型城市。
雖然那個村子的村民以製毒為生,原本就罪有應得,但殺了人家的國民,泰國政府當然不會善罷甘休。於是乎,程紅彬等人的名字掛在了全球通緝榜的榜單上,並且列在了最前面。程紅彬等人無路可去,只能尋找機會返回本土。不過三人使用的化名和護照早就被警方監控了,所以他們剛一進入廣西境內,杜德仲等人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至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消息的杜德永,正是受了杜德仲的派遣,協助省城國安部門的鄭大隊一起偵破此案。此刻,杜德永的心情有些複雜,他知道程紅彬為何會走到這一步,也知道程紅彬一開始的本性並不壞,但是事到如今,法律無情,他必須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場上將程紅彬逮捕歸案,給泰國方面一個滿意的答覆。但讓杜德永沒有想到的是,現在的程紅彬變得竟然如此強悍,跟警方相持了大半個小時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還打傷了好幾個資深警察。
「他們有狙擊手。」鄭大隊嘴巴里含着一根牙籤,目光深邃的望向護城河的河岸。
「那為什麼手下留情?」杜德永不解的問。狙擊步槍的威力每個人都清楚,如果打在腦袋上,任何人都活不下來。
「打傷一個警察,我們就得分人去照顧。」鄭大隊若有所思的說,「這幾個傢伙,腦子很好使啊。」
做好人需要腦子,做一個壞蛋更需要腦子,否則早就被其他人吃掉了,哪還有機會浪蕩江湖。杜德永吸了口氣,道:「其實他們可以用炸藥啊,智浜實業集團那邊用了那麼多,在這裏隨便放一些,就能掩護他們安全撤離了。」
鄭大隊沒說話,過了好大一會,才語氣蕭索的說:「或許他們並不想傷及無辜。」
杜德永有些回不過神來,這幾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居然還有惻隱之心,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儘管程紅彬走上這條不歸路情有可原,可是他殺掉那麼多異國村民卻是不爭的事實,不管是誰,也不能幫他開脫這種蓄意謀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