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廢墟。
據說這裏原本是前朝一富貴人家的豪宅,後來經歷刀兵戰火之蹂躪,落得了個家散人亡,隨着時間遞移,這裏年久失修,屋舍破敗,雜草叢生,成了蛇蟲鼠物之樂園。
尤其讓人倍感滄桑淒涼的是,這座曾經頗具輝煌的豪華莊園,除了屋宇破敗之外,那六角涼亭已經崩塌,成為一堆陳腐的斷柱爛瓦。那魚池更為坍塌的假山碎石几乎填滿,曾經清澈的池水淹蓋了碎石上的青苔呈現着一種幽深的碧綠,偶爾跳躍過一二隻青蛙,卻是吸引得數條不知名兒的蛇從石縫裏冒出獵手的目光,轉動看小腦袋尋找目標的蹤跡。
日落黃昏,殘陽似血。
在如血一般的夕陽映照下面,整座莊園一片暗紅,仿佛,籠罩在一片血光當中,讓人由心裏便生起一絲絲悚懼之意。
不知是這裏的環境讓人失去了興趣,還是出於對於某種規則的撇清,觀戰的觀眾並不多,除了趙家來了趙家業和本家幾個以及夢嬌姣和仙姑、中原師徒之外,也就是稀稀落落的前來了十來個江湖散流,但凡涉及京城各方勢力的人員,居然一個不見,遠不及當初唐十三少和彭半劍決戰長城的熱鬧十分之一。
與其說這是一場生死決戰,倒不如說是一場私下的技術切磋。
但是,話是這麼說,但是,誰都不是糊塗人,那些沒有露臉的人,並不代表他們就沒有來,或許,他們來的更早,只不過是,他們都隱匿的很好,這裏的一舉一動,絕對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暮色漸濃,就在觀眾們生出望穿秋水的急躁的時候,趙家峰與司徒青從東西兩方幾乎同時出現了。
二人足下皆是踩在人腰高的草尖之上,相距三丈對立。
晚風徐徐,草根搖曳,他們的身體居然也隨之搖曳,仿佛,他們的身體輕如棉絮,隨風而動。
好輕功!
當然,如果僅僅如此,也並不能突出他們二人之驚艷,畢竟,武林中,擁有此等高明輕功的人決計不在少數,甚至,一些專業飛盜和採花大盜都可以做到,真正吸睛的是,他們在拔劍的時候,這一片天地竟然忽然一沉,使得人們的心臟忽生剎那窒息的麻木,雖然僅僅只是剎那便消散而去,但是,誰都知道,他們二人的濃郁的霸道殺機已經剎那將這片天地覆蓋,而偏偏,他們的身體卻是依然隨着腳下的草根搖曳而搖曳。
也就是說,他們灌注內家真力的時候,已經嚴重違悖了武學上的下盤發力,腰椎推力之理論。
無論是趙家峰,抑或是司徒青,都沒有任何囉嗦,甚至,連互相施禮作一番自我介紹的常規禮節都給免了,直接就幹上了,仿佛,他們以實際行動全心全意貫徹於生死決戰之精神,而不是表演作秀。
出劍!
二人踩着草根,宛似御風而行,雙雙向對方疾奔,迅速地縮短之間的距離。
叮!
雙劍相碰撞,沒有耀眼的火星兒,不像是兩具金屬利器撞擊該有的激越,倒像是兩條清冷的溪流交接而過,即便激起幾許水花,也是平平淡淡的,讓人過目即忘。
然而,遠處的那一片屋舍,忽然響起扎扎一陣輕鳴。
一觸即退,趙家峰和司徒青各自倒退,返回了他們原來的位置,而他們之間的那一片原本綠油油的長草卻是r眼可見迅速的枯萎,然後,晚風吹拂,仿佛遭遇一種無形的烈火焚燒,化作一陣灰塵,隨風飄散,頓時,他們之間那三丈的一段,呈現出一條光禿禿的泥土地帶。
站在莊園之外的樹林下的中原忍不住道:「師父,司徒姐二人這一擊,分明力量極為恐怖,那對面的屋舍都被震裂了,為何我們這邊好像沒有感覺一般的?」
仙姑緩緩道:「因為,他們都不是嗜殺之人,至少,他們都不願意妄傷無辜,皆把力量往那一邊驅趕過去了。」
聚在不遠處的江湖散流原本的一臉沉重聞言皆是一松。
但是,仙姑的話又把他們的心懸起來了:「這是他們相互摸底試探的一擊,接下來,當他們都把力量發揮極致的時候,那就不容易控制了,失控起來,什麼意外發生都不是意外。」
觀眾們心下大駭,這還是摸底的起始一擊已經如此威力,一旦他們全力施為,那豈非是驚天動地?!
然而,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