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使霍爾瀚大人府中,周儀慈陪着格蘭小姐在後花園觀賞着她的盆栽,而相隔不遠的六角亭子上,霍爾瀚大人卻和安無風剝着花生喝着小酒。
不知如何,究竟是那個唐三彩馬給力了,還是安無風的個人魅力讓他欣賞,總之,他的心情是愉快的,笑呵呵道:「我這丫頭呀,沒少讓我給慣的,所以呢,很多時候,她是老子,管起我來了,連喝個小酒都不讓,還好,這幾天有你常常客串一遭,陪我喝點兒,她居然沒有不樂意,異數呀異數!」
安無風嘴角微微一彎,含笑道:「那是格蘭小姐給面子不是?」
霍爾瀚大人笑道:「那是!不過呀,那得看對誰,如果我這老頭子呀,估計多數是不會給的,哈哈......」
安無風莞爾,道:「大人客氣,你是您愛女心切哪。」
霍爾瀚大人不以為恥反而為榮,眯着眼睛,望着花圃邊上的女兒,滿臉洋溢着濃郁的寵溺。
安無風也望之過去,不過,他的目光焦點卻是落在肚皮微隆的周儀慈身上,深邃的眼神里掠過一絲溫柔。
正在低頭看花的周儀慈仿佛心靈有所觸動一般,娥首微微一抬,一雙清澈的眼睛與安無風對視上了,兩人宛似沒來由的一震,皆立刻移開了視線。霍爾瀚大人嘆道:「我們此般做法,對於儀慈來講,似乎有失厚道是不是?」
安無風道:「不會吧,起碼,我們為她大賺了一筆,無論是她的本家,又或是她的夫家,都將以她為榮的。」
他微微一頓,道:「何況,以江家為首的幾家礦主,他們是為了利益,不顧聯盟之義,自行傾軋吞併在先,我們只是順水推舟借力打力,加速他們終結的步伐而已。至於,儀慈姑娘,的確辛苦了她,但是,但凡行非常之事,便當行非常之手段。而且,當釐清了所有的障礙之後,大同府將是一片清明,到時候,無論是商業市場秩序由重整而新生,還是回歸穩定的社會環境,您便將發現,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霍爾瀚大人輕輕一嘆,道:「但願如此罷。」
他站起身,道:「我去那幾個老鬼那兒坐坐,你隨意便是。」
安無風也起身了,道:「我也出去走走。」
霍爾瀚輕輕點頭,走下了亭子。
可當安無風剛剛走下亭子之時,對面那頭的周儀慈忽然向他道:「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霍爾瀚大人足下一頓,對他的女兒道:「格蘭,幾位叔輩的惦記你了,讓他們見見?」
格蘭小姐顯然是不情不願的,不過,她絕非愚笨之人,隱隱意識到她老爹是要留給一些空間,讓周儀慈和安無風說話。只是小嘴嘟起,伸出纖纖玉指遙指安無風道:「你可別欺負我儀慈姐哈,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安無風摸了摸額頭,汗了一把,道:「格蘭小姐,您可要知道,光貴府的武林高手便三十六個,儀慈姑娘身邊的護衛高手八個,依你看,我可以欺負您姐嗎?」
格蘭小姐眼珠兒一轉,笑道:「說的也是,好幾十個高手,一人拉扯一塊肉,就可以把你拉個幾十塊的,諒你也不敢。儀慈姐,我很快回來的......」
她附在儀慈耳邊壓低聲道:「別跟他單獨一起就可以啦,記住哈。」
周儀慈微笑着點點頭。
而事實上,當霍爾瀚大人父女出了大門之後,周儀慈姑娘輕輕說了三個字「隨我來」,便率先向她的房間——嗯,這是格蘭小姐特別招待與她,給她配備的單間臥室。
女人的臥室,永遠是那麼幽香迷人的,即便是佈置簡單,除了一張床,便是一套梳妝枱。
待得安無風進入之後,姑娘居然把門兒關閉上了,然後,回首對他淡淡一笑,道:「公子請坐。」
安無風掃視了一眼房間,掠過一絲遲疑,最終坐落在梳妝枱前的椅子上,這也是整間房間唯一的凳子了。
周儀慈又是一笑,緩緩坐落床緣,輕輕道:「公子隨意便是,無需拘束。俗話說,心中坦蕩,暗室生光不是?」
安無風摸了摸下巴,道:「姑娘高看了,其實,我也就一普通人,普通人有的猥瑣呀腹黑呀,我都有。」
周儀慈姑娘幽幽道:「你這麼說,就不怕得罪了普通人,被他們唾罵被他們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