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風伸手把周儀慈攙扶起來,掏出手絹擦拭去她眼角的淚痕,他的動作很緩和很溫柔,說不出的細膩道不明的柔情,仿佛給他最是深愛的人灌注着滿滿的憐惜與疼愛。
周儀慈怔怔的看着他,眼神閃過一絲恍惚,卻是迅速的定了定神,扭過臉龐,淡淡道:「外面兩個該是折騰完畢了,咱們回去罷。」
安無風道:「嗯,好。」
周儀慈移動蓮步,輕輕道:「謝謝。」
安無風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把手絹揣入懷裏,默默的走在她的身邊。
外頭的事兒果然結束了,兩個護衛臉青鼻腫的歪靠在門口兩根大柱邊上,哼哼唧唧的捂着腰腹癱坐在地。
嗯,瞧樣子,雖然沒有兵刃傷口,拳腳卻是沒有少挨的。
至於,那一老二少,早已逃之夭夭。不過,憑着地上那東一灘西一塊的血漬,不難想像,他們顯然也沒有佔到便宜。
儘管如此,兩個護衛卻感到臉上分外無光,尤其,他們剛才還使用鄙視的眼神奚落安無風,而現在,他們自覺威武形象瞬間崩塌,目光含恨的瞪着安無風,貌似,只需安無風一個嘲笑的表情,他們便將把所有的怨恨發泄在他的身上,把他揍個落花流水。
卻是萬萬沒有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有看他們,只是前邊引路,陪着周儀慈往轎子行去。
兩個只好泄氣的掙扎爬起來,跟隨在後面,默默的走着。
一行人走出了華嚴寺,在街頭晃晃悠悠的走着,除了兩個受傷的護衛焉着腦袋垂頭喪氣之外,包括四名轎夫都精神很是不錯,互相交流着此次行會的各種熱鬧趣聞,譬如有個婦人被人煙火燙破了褲子,把屁股燙疼了,尖叫起來,引起她丈夫的憤怒,於是上演了一場肢體對撕的全武行。又譬如,幾個平昔經常一起聚賭的賭徒在祈願樹下一致許願要贏錢的時候,幾個居然各自生怨,認為其他幾個的祈願很不厚道,要求他人取消該祈願,結果誰也不買誰的賬,腦袋一熱,便開打了起來。又譬如......
總之,各種奇葩趣事紛呈上演,讓人津津樂道流連忘返。
然而,他們那些奇葩趣事與兩個護衛跟人激戰相較起來,絕對是螢火之光不敵皓月之光華的。
只不過,這兩個倒霉孩子就在身邊哩,或許他們跟那一老二少很難處決高下,但是,對付他們幾個轎夫,卻是手到擒來伸根手指頭都能把他們碾死。故而,他們可是萬萬不敢談及此事的。
然而,幾名轎夫不敢談論,卻是有人敢。
當轎子行至一條巷口之時,拐角處忽然轉出一個手提酒罈的綠袍漢子,靠着牆角,指着兩個護衛,一臉鄙夷的表情,譏笑道:「我認得你們兩個啦,就剛才,在華嚴寺被揍得哭爹喊娘的,哈哈哈......」
兩個護衛面色立刻大變,痛恨與憤怒,仿佛跟這漢子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雙雙腳下猛一跺,便撲向綠袍漢子,楊掌便砸。
轎子上的周儀慈剛剛張了張嘴欲出聲阻止,卻是已來不及了。
意外的是,那個綠袍漢子似乎曉得厲害,在危機臨身之際,竟然「媽呀」一聲呼喊,手上的酒罈扔了過來,轉身就往巷子裏逃去。
一個護衛手一揚,「波」的將酒罈很霸氣的擊破,同時厲聲道:「哪裏逃!」
酒罈破碎,裏面的液體飛濺在二人身上,在日頭的映照之下,居然泛着一層油光——唔,這不是酒,而是油!
然而,被激怒了的兩個護衛才不管你是酒還是油,只管往裏追去,只想剝他的皮拆他的骨!
可是,當他們沖入巷子裏面的時候,才吃驚的發現,那綠袍漢子不僅並沒有逃離,反而斜靠在牆上看着他們冷笑,而他的面前,卻聚攏着七個精壯漢子,還有一名老者,而這老者和其中的兩個漢子,正是在華嚴寺與他們對掐過的兩個。
至此,如果兩個護衛還不明白落入了報復埋伏的話,當真愚笨到姥姥家了。
二人當非愚笨之人,對方三個便可與他們足堪匹敵,於今多出了六名生力軍,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他們作出了果斷的反應,落足於地之際,便欲騰身返回,哪裏料得,那粘着油的鞋子就地一滑,身體頓失平衡,撲跌在地,對方那幾個,原本便是算計於此,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