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風前腳剛出,周儀慈便忘卻了儀態火急火燎的趕來大廳,然而,究竟是慢了一步。
霍爾瀚大人倒是不急,慢里斯條道:「儀慈,你是擔心那幾個不聽安掌門之勸告,對安掌門有所不敬而生起衝突嗎?」
周儀慈道:「可不是麼,大人,他們出自總制大人府中,驕橫傲氣當成了習慣,怕是到時候,會給安掌門帶來麻煩的。」
霍爾瀚大人淡淡道:「安掌門僅憑一人,便膽敢搗動大同府這一趟渾水,他的能力又豈是可以小覷的?再說了,倘若幾個小小的護衛他都擺平不下來,那麼,往後的諸種大事,他有如何擔當,或是解決?」
周儀慈呆了呆,道:「大人,您就信了他是什麼青城派的掌門人?」
霍爾瀚大人道:「我為什麼不信?」
周儀慈道:「畢竟,他如此年輕......」
霍爾瀚大人淡淡一笑,道:「我如他此般年紀,卻是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殺敵無算,血染戰袍了。」
周儀慈道:「大人,但願您沒看錯。」
霍爾瀚大人笑道:「儀慈,你豈非也相信與他,否則,你如何會答應幫忙與他?」
周儀慈一窒,想了想,嘆了口氣,道:「說真的,我自己也不知如何會相信他的,大人,您信不?」
霍爾瀚大人點點頭,道:「我。因為,這世上,天生有那麼一種人讓人無條件付之信任的,他,就是那一種人。」
聽得霍爾瀚大人對安無風如此高評價,周儀慈的心裏居然感覺比稱讚自己還要喜歡,這是一種極之詭異的情感,在某種角度來說,安無風只是她在這大同府偶遇的陌生人,知之深淺,甚至可說是一無所知,只是曉得他自己是否編說的青城派之掌門,但是,卻是那麼輕易的向他卸下了戒防,不僅使小計謀讓他成為自己的貼身保鏢而暗中竊喜,最是奇怪的,在華嚴寺中讓他攙扶着也並不反感,這明明在她這樣一個貴婦身上是決計不可容忍冒犯的,她卻竟然想不起對他拒絕!
此際她心情一松,微笑道:「或許是吧。」
霍爾瀚大人道:「來,坐下說話,咱們說說接下來的事兒。」
周儀慈依言坐下,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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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陰九賢」的確是路過大同府的。在與安無風作了告別之後,他們便在街市上購買了乾糧,騎上馬,出了北城,沿路交談着安無風這個人,皆生敬重,一致表示,雖然安掌門給人年輕之面貌,實則卻是武功絕頂,人品高尚,實乃可交之英雄。
沿路有說有笑的,即便是頂着午後艷陽,卻也不決得難受。
一行人談笑之中,接近一片樹林,老者楊鑫環揚起馬鞭指着前面樹林道:「前邊樹林裏呀,可住着一個故友,算來怕是有七八年不曾相見了,卻是不知如何了,這回適逢北上路過,說不得需是見之一見罷。」
與他並列而馳的漢子道:「大哥您以前說起大同府的那個老熟人,莫非便是他?」
楊鑫環道:「正是。不過,他這人脾氣有點怪,但凡與他結交朋友者,前提須得喝下他自釀的一大罈子酒,那少說也有十斤八斤的,而且還粗劣難咽,喝將下去,不僅感覺喉嚨似刀割,便是胃府也仿佛烈火焚燒一般,難受至極,決計不是一般酒量大之人就可以勝任的。」
旁邊漢子道:「哈哈,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煮酒論英雄嗎?」
楊鑫環幽幽一嘆,道:「不是。其實,他這人特別純真,他認為,喝酒的人,尤其可以醉酒的人,活的一定簡單,他喜歡跟簡單的人交心而已。」
旁邊漢子微微一怔,道:「原來如此!」
後邊一漢子卻接口道:「大哥,您說的人,莫非便是隱跡江湖多年的『大醉俠』馮柏瑞?」
楊鑫環微微頷首,道:「便是他。不過,武林中,很多人叫他『醉瘋子』。」
後邊漢子道:「據說,他釀製的酒,雖然粗劣難咽,卻是被江湖人稱之為最接近人性的原始粗獷與暴力,實乃良心製作,求之若鶩,遺憾的是,不是他的朋友,是喝不上他的酒的。」
楊鑫環旁邊漢子笑道:「三弟這回有福了,有大哥在,你還擔心喝不到嗎?」
後邊漢子也開懷大笑了起來,道:「正
第一百八十五章 當英雄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