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特曼斯一聽怒了,盯着這人喝問道:「沒聽到說話麼?不是來報名甲必丹的,就給我滾!」
「蘇老年紀大了,這樣會死人的。」這人沒有滾,反而繼續說道,「他就是我們的甲必丹,沒必要換甲必丹的!」
聽到這話,普特曼斯怒意更甚,什麼時候自己說話竟然這麼不好用了!他當即喝令道:「來啊,把這猴子也抓起來吊這裏示眾,敢拒絕服從命令的,這就是下場!」
他這麼一說,頓時有兩名荷蘭士兵就上前抓人。
圍觀的人群中,頓時騷動了起來,不過有士兵彈壓着。
蘇鳴崗被吊在那裏,雖然被堵了嘴,可卻能聽到,那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
剛才這人就吊在蘇鳴崗的身邊,同樣堵了嘴,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普特曼斯臉上帶着冷笑,看了那人一樣,心中想着,這群猴子,以前都是挺溫順的,是條好狗,如今竟然敢和主人作對,真是反了天了,就得好好修理一下,讓他們長長記性,這裏,荷蘭人才是主人!
這麼想着,他又轉頭看向四周的人群,再次大聲喝道:「當甲必丹的好處很多,想要當甲必丹的,快點過來報名。總督大人吩咐了,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選出甲必丹,遲了就會被別人搶去,好機會,就這麼一次!」
在原本的歷史上,這個甲必丹的職位,後來變成了用錢來買。很多有點錢的明人,都會搶着買這個甲必丹。那些當了甲必丹的家族嘗到當甲必丹的好處之後,往往會對甲必丹勢在必得,從而變成家族制的。
不過此時,普特曼斯說了之後,卻依舊沒有明人出來報名。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憤怒。
這種情況,普特曼斯一開始還沒感覺出來,可等了好久不見有人出來報名,且發現,幾乎每個明人都對自己報以仇恨的眼神時,他就有點坐不住了。
難道這些東方猴子真得改性子了?不但不溫順,而且還不內鬥了,這甲必丹的利益可是實實在在的,按照以前來說,肯定會搶着干,甚至是踩着別人來搶這個甲必丹的啊!
這麼想着,普特曼斯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他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場地中間,而後小轉着圈,看着眼前的這些明人,冷着臉說道:「如果你們中有人害怕,當了甲必丹之後,會被這蘇鳴崗的人打擊報復,我在這裏跟你們強調一次,這巴達維亞,是我們荷蘭人說了算。我們荷蘭人定下的規矩,誰要是敢不遵守,後果很嚴重。誰要是敢對我們荷蘭人選出來的甲必丹無禮,我們荷蘭人會為甲必丹做主,一律吊死!」
他想來想去,應該就只有這種可能性。他才不相信,這些東方猴子真會改性子,肯定是因為這個原因。如今自己把話說出去了,總該有人來報名了吧?
可是,他這次又想錯了!在他說完很長一會時間後,竟然還是沒有一個明人站出來,全都冷冷地看着他。
這讓普特曼斯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了,能考慮到得都已經考慮到了,可這些東方猴子還是如此,難道……難道他們還真是該性子了?
自己長這麼大,可從來沒見過真會改性子的事情,這怎麼可能呢?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在普特曼斯看來,似乎是過了很久很久,終於,人群中又有一個人越眾而出。
看到這,普特曼斯不由得大喜,一番之前那種冷冷地、高高在上的表情,露出笑容迎上去道:「你叫什麼名字?你放心,只要你當了甲必丹,我們荷蘭人會保護你,絕不會讓你受到打擊報復的!」
誰知,那人根本就沒有一絲感激之色,只是一臉正義地說道:「蘇老就是我們的甲必丹,沒必要換。而且有一點,小人想提醒下大人,我們都是明人,和呂宋明人並沒有區別。你們荷蘭人已經逼死了我們好多個明人,如今又要吊死蘇老,做得過份了,我們大明皇帝知道了,肯定會派軍隊來巴達維亞。呂宋馬尼拉的事,就是一個例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普特曼斯的臉色從一開始的大喜,變為進驚愕,然後又是勃然大怒。他沒想到,以前溫順的明人,竟然敢當面要挾他了,氣得他暴跳如雷,立刻指着這人又大聲說道:「來啊,把他吊起來,把他也吊起來!」
1197 腰杆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