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廣知道他想說什麼,當即搖頭否決道:「朕就是要帶他們來看看建虜的兵威,讓他們感受死亡的威脅。朕意已決,滿卿不用再勸。不過滿卿也不必擔心,朕和他們都會在後頭看着,不妨礙你禦敵!」
京師的城門處,都是有瓮城的,甚至是有幾道瓮城。如果皇帝及文武百官都在最裏面的箭樓上觀陣,只要建虜沒攻上來,倒也沒有多少危險。
滿桂這麼一想,便沒有再勸諫。不過心中還是很緊張的,馬上前面引路,而後趕緊去加強城防了。
再說在山海關,國事糜爛至此,孫承宗也沒得心安。他正和自己的幕僚以及總兵祖大壽商討當前軍情時,忽然聽到說劉興祚求見,這讓他有點意外。
從暗中監察的情況看,劉興祚似乎並沒有異動,也沒有和外人聯繫,只是待在廂房內埋頭寫什麼東西而已。此時來見,讓孫承宗有點猜不到他的目的。
「閣老,此人詭計多端,該不會在耍什麼陰謀詭計吧?」祖大壽有點擔心地問道。
他心中是很不喜歡劉興祚的,不但是因為這劉興祚曾在建虜那邊,更因為他看不透劉興祚,感覺劉興祚的城府很深。表面和你笑呵呵,誰知道他心裏怎麼想?
和後世對於劉興祚這種敵後周旋的人會敬佩不同,祖大壽等人之前疏遠劉興祚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看不透劉興祚。就算是孫承宗也一樣,也就不敢用他。
以前的時候,劉興祚朝中沒人,不喜歡他就疏遠他,沒得說。可此時已經不同,這劉興祚似乎另外有了身份,在摸不清底細的情況下,誰也不敢再冷他。
因此,祖大壽雖然這麼說,孫承宗想了會,還是招見了他。
「末將見過孫閣老,祖大帥!」劉興祚進來後不卑不亢地見過禮,而後不等孫承宗發問,便開門見山地說道,「末將得到消息,大概有七千建虜到了昌黎,準備打下昌黎;另建虜的主力則從通州開拔,正往京師而去。皇上令閣老要抓緊切斷建虜後路。」
孫承宗和祖大壽一聽,互相看了一眼,都有點狐疑。他們想不明白,劉興祚這是哪來的消息?
雖然想不明白,可他們也知道,劉興祚不可能精神錯亂胡說八道,否則就是完全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了。
劉興祚仿佛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什麼,便又提醒道:「末將如何得知消息,這點不能外傳。但閣老可以派人去查探便知。另外,末將提醒閣老,最好能儘快進行皇上吩咐之事,這總不會有錯!」
他在建虜頭目堆里周旋了那麼久都沒有被看破,並能成功逃回明國,這察言觀色的本事肯定是厲害的,一下就說到了孫承宗的心裏去。
因此,孫承宗不再猶豫,點點頭道:「好,有勞劉副將了,還有消息,及時稟告於老夫!」
祖大壽聽到閣老忽然對劉興祚如此客氣起來,不由得很是詫異,默默地看着劉興祚告辭離去,而後忍不住問道:「閣老真信他所言?」
孫承宗一聽,卻不答他的話,轉頭看向他的幕僚,一位三十多歲的帥哥道:「止升以為呢?」
止升,是這人的字,他姓茅,名元儀,號石民,文武雙全,曾是遼東經略楊鎬的幕僚,人也長得帥。
這人在後世也算是有點名氣的,不是因為他著有《武備志》兵書,而是因為秦淮名妓楊宛、王微兩女共侍於他。
只聽他面容嚴肅地說道:「不管他是真話還是假話,有一點是沒錯的。皇上遣開勤王軍,建虜不可能無動於衷。因此閣老這邊如果一直按兵不動,事後不管京師戰事如何,都不會很妙!」
孫承宗聽了點點頭,而後轉頭看向祖大壽道:「你是戴罪立功,更是不能怠慢了。昌黎乃是山海關前往京師官道的必經之路,建虜如果真出兵昌黎的話,其主力還真有可能是準備攻打京師了。」
說到這裏,他一沉吟後道:「朱梅那邊還沒消息傳來,這樣,你派出夜不收,往西北和昌黎兩個方向查探。西北方向,持老夫令,催促馬總理儘快在西面展開攻擊,最好能奪回遵化重鎮!昌黎方向,主要查探是否有建虜攻城!」
「末將遵命!」祖大壽不敢怠慢,連忙領命。這時候的他,經過孫承宗教訓之後,還真怕自己最終無甚功勞而被皇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