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上學的路上,王文遠的心依舊沒有半分的平靜,心中泛起無數的波瀾,興奮、迷茫、不解、遺憾、擔憂這種種情緒,都在他那顆小心臟內不停的翻着浪花。
不過匯總在一起,還是興奮佔了主導的地位,一切從頭再來,那麼那份怨念必將被時間泯滅。
前世里王文遠的性子可以說非常非常偏激,造成這偏激的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他對死去的三姐不能釋懷,而且因為三姐的死家人一直對他有着不小的怨念,尤其是二姐動不動就把這事兒掛在嘴邊,再加上他自己對自己的恨意讓他人格都變的極度些扭曲。
長大後的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異常的刻薄和冷漠,像什麼『別人的死活與我何干?』『我為什麼要幫你?』『全世界的人都死了才好!』等等。
他的這些話其實很好理解,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他在逃避,逃避這世上的一切,他想讓他的內心變的冷漠,變的對任何人都不在乎。
這便是他扭曲的內心世界的真實寫照!!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王文遠,才造就了他人生的扭曲和悲劇,他扭曲和悲劇的人生里,不僅是生活、愛情、事業的扭曲和悲劇,哪怕是家庭同樣扭曲的不像話,對於王文遠來說,家庭也是他想撇棄掉的,對於他的妻子,他幾乎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甚至是他親生的兒子,他都沒有管過多少,說的更甚一點,他兒子出現在他面前,不叫一聲爸,他都不會知道這是他兒子。
活成這樣,前世里的王文遠有多麼悲哀,可想而知。
重活了,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這讓他更興奮的了,重活了,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改變一切,意味着他這輩子不會被扭曲。
如果不想上輩子的悲劇再次發生,辦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活的像一個正常的人,讓那些被他撇棄的東西,重新回到他的身體裏。
一想到一切都要從頭再來,他就興奮的不行,那首小時候總愛唱的上學歌也被興奮的王文遠從記憶的深處拎了出來:「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我要炸學校,老師不知道……」
剛唱到這裏,腦門上就挨了一巴掌,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十七八歲的少女滿臉的怒容站在了王文遠的旁邊,王文遠本來要罵娘的話一下子咽到了肚子裏,美女嘛,總得給人家一個解釋為什麼打自己的機會。
「誰說老師不知道?王文遠,你說你整天不學習,就知道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你長大了就是一禍害!」
本想聽聽着美女為啥要打自己腦袋,結果沒想到聽到這些,王文遠頓時整個人都不爽了:「嘿!嘿!嘿!我說,你誰啊你,我長大了是不是禍害,要你操心?要你管?要不是小爺看你長得漂亮,小爺都懶得搭理你!」
「你!」少女頓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狠狠的拍了拍比32a強不了多少的扁平的胸口,平復了下情緒才開口道:「我是你班主任,你說我要不要操心,我要不要管?」
這位自稱是王文遠班主任的少女一邊說,一邊擰住了王文遠的耳朵:「你不僅遲到了,還唱這種滿口胡說八道的歌,現在你不用上課了,回去把你家長叫來!」
「啊?班主任?」王文遠顧不得耳朵上傳來的疼痛,拼命的翻起了腦子裏的記憶,想要找出關於這位班主任的一些記憶,可惜他腦子裏對於小學的記憶,除了五年級時那位彪悍的動不動就用擀麵杖掄人腦袋的、教語文的老女人,以及把他打哭的、有着一頭自然卷的女同桌邊梅冰之外,再沒有別的任何的記憶。
一想到剛才這位自稱是他班主任的美女要他叫家長,頓時王文遠整個人都不好了,別看他老媽非常非常疼他,可家裏不止老媽一個人不是,還有他老爹啊,他老爹那可是位純爺們,純齊魯大漢,對於兒子的教育上,那是能動手絕對不動口,能動腳絕對不動手,能用皮帶抽絕對不用樹枝抽,小時候挨過無數次打的他,可是對老爹那條皮帶記憶猶新,尤其是發生了三姐的事情後,抽了他無數次的、那條老爹從部隊退伍時帶回來的、精鋼做的武裝帶,那記憶絕對是槓槓滴清晰。
靈魂已經四十的他,絕對不想再被他三十來歲的爹掄着皮帶抽的滿大院跑。
眼珠滴溜溜轉了轉,王文遠拉着美女老師的手,努力裝出可憐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