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乾爽的石子路,吱丫丫發出蒼老聲音的破舊牛車,從茂密的田野中穿過,李哲和一個老漢並排坐在牛車前面,看着老漢甩着牛鞭趕着牛車。
這叢林裏道路崎嶇,但是牛車卻是似緩實急,在這中南六省之地行走長路遠比馬匹好用的多。
老漢的手看着廋骨嶙峋,姓張,但是趕起車來依然是一把好手。張老漢和他的兒子媳婦,是李哲三人在洪山縣城外僱傭的,三人見在洪山縣城找不到接頭的,就只好自己繼續西行。
正好碰見這老漢正好帶着兒子媳婦前往高棉省的首府金邊,李哲等掏出錢來搭車,省了不少力氣,老漢也不無小賺,自是皆大歡喜。
張老漢一邊趕車,一邊試着和同伴聊天:
「這位官人,我看您這也是前往金邊參加省試的吧?」
李哲一愣,什麼?省試?隨即看見旁邊邱清拼命的給自己打眼色,隨即醒悟,自己三人的打扮可不就是趕考的學子?和沒有科舉考試的天竺不同,大宋朝卻是有科舉考試的。
而且大宋朝因為幅員廣大,歷年的科舉考試都是規模宏大,尤其是省試一級的考試三年才有一次,一般身家富貴的公子多有提前多日趕往本地的首府住下來等待省試的,也正符合現在李哲三人的人設。
「哦,是,是!」
李哲忙嘴上糊弄着,心裏想,呵呵!哪裏有人敢考老子,老子考別人還差不多。
一說起科舉考試,李哲立刻聯想起後世的中考、高考、還有公務員考試來,這一個個考試那可真是掐住了無數人的喉嚨啊。
沒辦法,一個政治穩定、幅員遼闊的大國必須如此,像是天竺就沒有這種需求。
那老漢看看身後牛車裏的提婭,嘴角撇了撇,哼!當我看不出來你帶的這個雛兒是個女的麼,出來趕考還帶着女眷,一看就不是正經的讀書人。
這老漢感情以為李哲是那種貪花好色的紈絝公子了。
李哲當然不以為意,他才不在乎這老漢怎麼看他呢,甚至,他的目標根本就不是金邊,只是正好趁這半路車而已。
所謂萍水相逢,就是如此。
一行人,沿着大路一直行到天色將晚,才打算找地方歇息,這高棉省原本是處處原始叢林,不毛之地,便是後世李哲記憶中貌似開發度也並不很高。但是在這裏,經過海宋數百年悉心經營,已經開發的處處人煙,業已經不亞於大陸江南。
幾人在路邊的一處野村中尋到住處,暫且歇了。
一路勞心勞力,即便是李哲三人的體魄,也經受不住,幾乎是一挨到床頭就立馬躺倒。
半夜迷濛中,李哲突然感覺一陣嘈雜聲響,登時從夢中驚醒,黑夜中一看,身邊提婭已經先一步醒了。
兩人聽到外面,悉悉縷縷馬鳴,追兵?
在這地方出了官府中人很少有騎馬的。
而在這荒郊野村,能有大隊馬兵出現,不是追兵還會有誰?
兩人慌忙穿衣收拾,趴到窗戶前用手指點開一個小孔往外看,卻見外面影影綽綽,不知道有多少人,此時自己借宿的院子裏,已經有幾個身着皂服,胸前穿着半身甲的軍兵進來,對着一個人追問,那個人不是跟李哲一起行了半路的張老漢是誰?
此時的張老漢,在那邊被軍兵追問了幾句,懵懵懂懂,最後手指一伸,指着的正是李哲這邊的方向!
該死!
被問出來了!
李哲瞬間甩掉僥倖心理,後悔當初早該聽邱清的建議,在半路上就殺掉這三人,分道揚鑣的。
李哲這邊還在後悔,突然院中亮起一道如雪練般的刀光,長刀閃過,闖入院中的這兩個追兵喉間齊齊噴出兩道血泉,兩人仿佛不敢置信一樣,一邊拼命捂着自己的喉嚨,試圖捂住鮮血流出,口中咳咳連聲,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刀光收起,顯出人來,正是李哲自己的手下邱清。
只見這傢伙面無表情,刀刃收於背後,長身玉立,身上沒沾上半點血跡,一派傳說中的大俠風範。
乖乖!
李哲總算看到這時代真正的武林高手出手了,這一刀斬斷兩人喉管,用的力氣不多不少,正巧是剛剛斬斷兩人的喉管,這運刀的角度,力道的拿捏讓人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