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談興正濃,很有些當年跟女朋友小嬋胡吹海侃時的興致,短暫的沉默,也只是為了醞釀新的話題,一時沒聽清蔡琰說的是啥,也是因為蔡琰的說話聲,是在太小聲了。
「什麼?」
話音未落,呂布見到蔡琰滿臉紅暈,一雙白嫩的玉手不安地絞在一起,低着頭,當即明白過來,不由在心裏暗自大罵自己蠢笨,恨不得跳起身去,用頭去撞牆。
能讓臉皮兒薄得像蟬翼的蔡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那是多麼的不容易,可就是這麼個大好的機會,竟然被他硬生生地給浪費了。
心中念頭一轉,呂布心知肚明,這個時候,可還不是亮出色狼大尾巴的時機,眼前的這隻白白嫩嫩的小天鵝,還是要再多費點心思,才能「吃」得盡興。
「哈哈,好久沒有談得這麼開心了,從河東翻山越嶺去太原是一次,今日又是一次,琰妹以為如何?」
一句話,又將蔡琰帶回到那個令人傷心彷徨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可謂是接連遭受重創,喪夫,老父入獄,流言纏身,回洛陽的路上遭遇異族侵擾。
當她和婢女蔡茜被帶進南匈奴大營,被強迫着登上馬車,一路顛簸狂奔時,她茫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樣的悲慘命運。
直到馬車停下,車外的廝殺聲也停歇下來,出現在車窗外的,是一張帶着血污,卻仍帶着溫和笑意的臉。
那一瞬間,她就是在心裏知道,這一切苦難,都結束了。
隨後,眼前的這個人,還帶來了老父的消息,讓去太原相會,一路上。只要這張笑臉出現在身旁,就會讓她心裏莫名地安寧下來,莫名地充滿了欣喜。
在太原,她見到了憔悴的老父。見到了娘親,在那裏,她知道,正是這個帶着笑臉的男人,在外四處征戰。才帶來太原的安寧。
如今,這個男人,將要成為她一輩子的依靠,成為她的夫君。
一瞬間,蔡琰心裏百念千轉,心裏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和膽量,讓她克服羞怯,抬起頭來,臉蛋仍舊紅撲撲的。雙眸中仍舊帶着不可抑制的羞意,看向身前不遠處的這個男人,展顏一笑。
「那一次,是奴家最開心的時候。」
呂布只覺得室內立時亮堂起來,就是滿室紅彤彤的燈燭光亮,都掩蓋不住蔡琰展顏一笑時的明艷。
痴痴呆呆地看了好久,直到蔡琰低頭,掩嘴撲哧輕笑出聲,呂布才回過神來,伸手不好意思地撓着後腦勺。傻傻地來了一句:「比見到蔡翁時都更開心?」
話一問出口,呂布就在心裏大罵:沒腦子,傻,笨。呆子!
同時,他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這個時候,他哪能這麼問呢,隨便說點什麼,或者什麼都不說。只是傻傻地笑呵呵,都比問出這句話要強上千倍萬倍!
可下一刻,呂布就真的有些傻了,因為他分明見到,蔡琰竟然在那裏滿臉紅暈地微微點頭,雙眸露出羞不可仰的眼波來。
真傻過之後,呂布反而似是回復了原先的清明,腦中一道電光閃過,恍然大悟般,問道:「咦,那時琰妹是已確信我不會騙你?」
蔡琰臉上的紅暈就一直未曾消褪過,不過這一次,呂布明顯見到,紅暈要更紅了些,就連她低頭抬頭之際,白皙的頸脖間,竟然也似是為紅暈所覆蓋。
不過儘管這樣,呂布還是見到,蔡琰很是勇敢地看着他,雖然不是看着雙眼,可對蔡琰這麼個知書達理嫻靜羞怯的美女來說,這可是需要極大勇氣的。
「嗯,從見到夫君第一眼起,奴家,奴家就確信了。」
低聲說完這句,蔡琰終究還是羞怯難當,重又低下頭去,一雙玉手,不安地交錯在一起,羞怯中帶着無比地嫵媚,透出無比的嬌柔,顯得無比的動人。
那一瞬間,呂布眼前浮現出當日那一幕,長途追殺,殺了劉豹後,他用方天畫戟挑開車簾,眼前所見,正是蔡琰那張秀美絕倫的小臉,即使因為一路狂奔顛簸,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帶着些不正常的白皙,卻絲毫不能掩蓋她的美,她的嫻靜。
那個時候,呂布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原來,那個時候,蔡琰心裏所想,竟然是確信。
這個發現,讓呂布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