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路燈不亮,這段路本就偏僻,此時就更顯得陰森。
「小嬋,跑!快跑!」
呂布的大喊聲打破寂靜,他與九個小混混廝打在一起,百忙之中,還不忘扭頭衝着女朋友小嬋大聲喊叫,哪怕拳頭和腳雨點般落在他的身上,他都沒有放棄的打算。
雖然他人如其名,跟歷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同名同姓者一樣,長得人高馬大,可要他小宇宙爆發,大發神威,將九個小混混打個哭爹喊娘,還是力有未逮。
不過,他還是死死地纏住這些小混混,頭撞,拳捶,腳踢,甚至是牙咬,什麼樣的招數都使得出來,其實也根本就沒有招數,純是一片胡來。
這個時候,身上的痛還不算什麼,心底里的悔恨,才是噬心一般的痛,他悔不該為了貪圖美麗的海灣夜景,更不該為了與小嬋卿卿我我而忘了時間,以致如今將小嬋和自己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扭頭之際,他分明看到,小嬋窈窕的身影,已經快跑到路燈明亮的路段,心中一松,沒注意到為首的小混混面色突然變得無比猙獰,右手不再是握拳捶過來,而是捅過來。
「噗嗤!」
一聲悶響,呂布一下子如遭電擊,弓着身子,全身的力氣也仿佛在一瞬間,順着腹部的劇痛而流逝殆盡。
「尼瑪的,不就是一個女朋友麼,大傢伙玩玩又如何,你非得如此拼命,好,老子成全你!」
呂布聽到如此咬牙切齒的怒罵聲,很驚奇的是,當第二下「噗嗤」聲傳來時,他竟然沒覺得疼痛,反而像是沒了感覺。
「小嬋,跑!快...跑!」
呂布扭過頭,向遠處的小嬋伸出手,聲音微弱,其實已經根本傳不了那麼遠,只是他仍未放棄,尤其當他看到幾道身影正迅疾追上去時,心裏更是大急。
這個時候,他卻在朦朦朧朧間,見到自己被五花大綁在白門樓上,就在他身前,心愛的女人貂蟬,正被人強行拖開,淚眼相對,悲呼聲聲,生離即是死別,心中如萬千利刃切割,無邊的悲痛,無比的悔恨,滔天的恨意,即使是天地之廣,時光之長,都難以盛下。
這是他一直以來做的一個夢,如今,在瀕死之際,夢境卻出現在他的眼前,如此真切,仿若是他的目光能穿透時空。
他感覺不到腹部的劇痛,只是心中的痛,卻是如此地真切。
遠遠地警笛聲傳來,紅色的警燈閃爍,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一頭撲倒在地,嘴裏喃喃着:「不,我一定要改變,我一定能改變!」
喃喃聲充斥着呂布的整個心神,就連心痛,都一時忘了個乾淨。
不知過了多久,既像是閉眼睜眼的瞬間,又像是一眠千年,呂布呻吟一聲,悠悠醒轉過來。
「我還活着?」
雙眼尚未睜開,全身知覺尚未完全恢復,呂布腦中閃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竟然還活着。
「這裏是醫院麼,不對啊,...,嗯?血腥味?」
只是短短的瞬間,呂布心裏的念頭卻此起彼伏,知覺剛一恢復,首先感覺到的,是頭疼欲裂,同時嗅到濃郁的血腥味。
呂布心下駭然,眼珠不住轉動,仿佛是竭力掙扎一般,終於成功地睜開雙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昏暗的路燈和黑麻麻的夜空,不是醫院白色的屋頂,和散發着柔和白光的日光燈,而是搖曳的橘黃色燭光,黑黝黝的屋頂,血腥味中,還帶着一股竹片的氣味。
呂布緩緩抬起上半身,一時如再次遭到天雷擊中,目瞪口呆在那裏。
就在他腳下數步外,伏着一具屍首,衣飾古樸寬大,鮮血淌流一地,顯是已死去多時。靠牆則是整整一面牆的書架,高大簡樸,其上堆放着的,全是一堆堆的竹簡。
「義父,丁原?!」
呂布頭腦雖然混沌一片,可在看到屍首時,卻異常肯定地知道,那就是他的義父,姓丁名原字建陽,乃是大漢帝國的執金吾。
「我的媽呀,這是咋回事捏?」
呂布大張着嘴巴,半坐於地,呆愣了片刻,舉起右手手掌,不住地拍打着自己的額頭。
可無論他如何拍打,頭疼得就像是要炸開一般,還在嗡嗡作響。
就在右手手掌再次自眼前掃過
1 呂布弒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