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反應是吐出一口鮮血,望天悲嘆一聲:天亡我大漢也!
一直到現在,整整一個多時辰過去了,王允雖然人端坐在主位上,卻雙眉緊鎖,面帶愁容,整個人一下子就從昨天的丰神俊朗變得憔悴起來,仿若是一夜間蒼老了十歲都不止。
這裏是司徒府邸,在座的,都是大漢重臣,太傅袁隗依舊以身體不適為由,沒有前來,太尉曹嵩一直託病在家,司空楊彪人雖然坐在那裏,但雙目微閉,看起來臉色如常,也不知道是他雖然年紀比起司徒王允來說要小不少,養氣功夫卻還要高深許多,還是怎麼的,反正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剩下的,晨間剛剛辭任光祿勛,繼續擔任虎賁中郎將的李肅最為多見的,就是城門校尉伍瓊,廷尉周毖,太僕袁基,郎中令何顒,衛尉黃琬,剛剛官拜光祿勛的荀爽,還有幾個常出入司徒府的人,如大鴻臚韓融,少府陰修,執金吾胡母班,將作大匠吳修,越騎校尉王緓等。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應對。
按照時間推算,叛軍攻克函谷關,是昨夜丑時時分的事,最遲到明日午後時分,最早到今夜晚間,叛軍即會兵臨洛陽城下,這麼短短的一天都不到的工夫,想要商量個萬全之策出來,實在是難為大家了。
要是時間充足,在座的眾人里,倒是有不少人動過恭請天子劉辯移駕關東的心思,可這事一旦成行,光是籌備時間,都至少不低於一個月才行,哪裏是能用「天」來衡量的。
大家越愁眉不展,虎賁中郎將李肅心裏就越是樂開了花,雖然表面上,他也是一副愁眉莫展的樣子,更因為昨夜亢奮之下,很是與兩名侍寢的美人胡天胡地了好久,所以看起來整個人也是疲累憔悴。
因為他在昨天夜裏,就從呂布的來信中,猜知李傕和郭汜的動向,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動作竟然會這麼快。
「哼!叫你們囂張,什麼士大夫,頸脖再硬,學問再大,難道還能扛得過刀劍不成?現在傻眼了吧,看你們怎麼辦!」
李肅雙目微眯,頭不動,一雙眼睛卻在不斷地偷偷打量在場眾人,尤其是司徒王允,更是他偷偷取笑的主要對象。
心思一不集中,廷尉周毖在說什麼,李肅就沒聽清楚,可是緊接着一聲洪亮的「不可」聲傳來,小小地嚇了他一跳。
李肅張開雙眼,凝神看去,見出聲的是光祿大夫馬日磾,此刻正一臉嚴肅地站起身來,對着主座的司徒王允躬身道:「收付獄中諸人,依附董卓,實屬大不該,然罪不至死,況伯喈曠世逸才,多識漢事,且忠孝素著,而所坐無名,豈可一概而論,盡誅之豈非大失人望?」
李肅倏然而驚,聽完這個,才知道原來廷尉周毖這傢伙,竟然是在這個時候,還想着先將以董公餘黨罪名收付獄中的眾人誅殺。
「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寫!」
李肅瞪了周毖一眼,心底里大為不滿,可這個時候,事涉蔡邕的生死,他就不得不站起身來說幾句話,不然,豈不是要辜負了同鄉呂布的託付?
他剛要站起身,眼角餘光瞥見有人已搶先一步站起身來,只得鬱悶無比地將剛剛抬起的屁股坐下,準備先聽聽眾人對此事怎麼議再說。
35 蔡邕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