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還在廳堂中,聽得門外傳來一聲暴喝,臉色立時大變,快步搶出門外,不由暗暗叫苦。
只見馬騰帳下大將龐德,正帶着數名護衛,滿臉怒色,右手握上長刀刀柄,攔住去路。
韓遂忙笑道:「將軍三位大醉,正要扶他們去歇息。」
龐德看過來,滿眼都是狐疑之色,不待韓遂再多說話,龐德右手不離長刀刀柄,沉聲道:「多謝韓將來,來人,扶主公回營歇息!」
立時有兩人上前,就欲接過人事不省的馬騰,韓遂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他這個時候,卻有不好出聲阻攔,龐德作為馬騰帳下大將,將酩酊大醉的馬騰扶回自個兒的營帳歇息,這事韓遂壓根就無法過問。
好在此時楊秋已率着十來人過來,韓遂情急之中,只能出聲阻止:「慢着!龐將軍,某已與壽成兄歃血盟誓,怎麼,龐將軍是信不過韓某麼?」
可出乎韓遂意料之外,龐德絲毫不為他這番話所動,冷哼一聲,傲然道:「歃血盟誓,那是主公與韓將軍之事,在下只知道要護得主公周全!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扶主公回營歇息!」
龐德這後半句,卻是對他的兩名護衛說的,語氣之嚴厲,已近似是在喝斥。
「好膽!」韓遂一聲斷喝,手指龐德,怒道,「盟誓既成,韓某又與壽成兄……」
龐德此時卻壓根不聽韓遂說話,鏗鏘一聲,撥出手中長刀,喝道:「走!」
他帶來的四名護衛,此時也都已然明白過來,兩人上前搶先接過人事不省的馬騰,另外兩人則同樣拔刀在手,虎視眈眈地盯着韓遂的兩名隨從,警戒之意,極其濃厚。
楊秋所率護衛。此時還在十來步外,龐德橫刀而立,護住四名護衛身後,對韓遂朗聲道:「韓將軍見諒。待主公酒醒,主公自會親自與韓將軍分說,請了!」
韓遂怒不可遏,可是又無法可想,眼睜睜地看着龐德親自斷後。帶着馬騰疾步而去,楊秋此時已奔至韓遂身旁,低聲問道:「主公有何吩咐!」
「阻止馬騰回營,調集兵馬,殺!」
韓遂這句話說得很輕,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龐德一行,頗有些咬牙切齒之狀。
楊秋一愣,當即朝身後打了手勢,再順勢往前一揮,指向龐德。號令手下上前廝殺,他則對韓遂低聲道:「諾,主公請回營,兵馬已準備妥當!」
就在此時,馬蹄聲大作,韓遂所在的大營處,一隊騎卒疾奔而出,正是準備多時的三百護衛。
韓遂此舉,籌謀多時,大營中的三百護衛。也早就準備好,只待一聲令下,即可發動攻擊。
這些變故,龐德均看在眼裏。哪裏還不知道,韓遂這是鐵了心要殺主公馬騰,當即大吼一聲:「韓遂,你個老狐狸,暗算主公!來人啊,備馬。殺!」
他這聲大吼,並不是對他身後的四名護衛所說,而是吼給百多步外的大營前的護衛聽的,其實此時已無需他出聲示警,大營中的留守護衛,已經發現對面韓遂大營中的異狀,正在那裏忙亂成一團,備馬的備馬,叫嚷的叫嚷,迎上前來的迎上前來。
平靜了三四天的驛站,隨着商議的結束,以及歃血盟誓的進行,顯得更加平靜祥和,此刻,卻驟然變得緊張起來,所不同的是,韓遂一方早有準備,馬騰一方卻是倉惶應對。
龐德一邊緊盯着正疾追過來的十來人,一邊不忘扭頭大呼:「備馬,快備馬,備戰!」
話音未落,楊秋手下十來人,已迫近到身前,龐德身形一矮,躲過一人的長刀斜劈,手中長刀自下而上撩過,噗嗤嘩啦聲響,追得最近的一人已是悽厲地慘呼,踉蹌兩步,頹然倒地。
龐德早已跳開兩步,長刀刀光閃過,又是一聲慘呼響起,同時有人大叫:「圍住廝殺,圍住廝殺!」
這自是在提醒同伴,龐德這樣遊走,不可抵擋,只有將他圍在正中,這樣才能困住他,殺死他!
可惜,他們看出這一點,龐德自是更清楚這一點,腳下不住趨前後退,左右側移,沒出現在一處,必伴隨着一聲慘呼,在他刀下,幾乎沒人能擋得了兩招。
只是片刻工夫,地上已躺倒了四人,其餘九人此時也已盡數追近,彼此靠攏在一起,靠着大伙兒聚集在一起的力量,與龐德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