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花珏坐在全宿舍剩下的唯一一個空着的下鋪,在他的頭頂是一大片粉紅色印着達達兔的床簾,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張床是誰的。
不過現在沒空吐槽這個,他看着對面那個剛剛因為一隻蟑螂就飛撲到他身上現在還驚魂未定的肌肉男,充分利用自己糙老爺們的心態笑侃道:「我第一次見怕蟑螂的男生。」
肌肉男用譴責的眼神看着他,一雙好看的下垂眼眨啊眨,看着可委屈。
花鈺莫名其妙地因為他這個眼神覺得自己說的太過了,於是安慰道:「還好你沒去過我們那邊,我們那邊蟑螂都可大隻了,美國大蠊,大的能有我小指這麼大,還能飛起來……」
肌肉男顯然被他的描述和自己的腦補嚇慘了,馬上抱住旁邊陸徐之的手臂嚶嚶嚶:「陸陸你從哪兒帶回來的壞蛋嗚哇哇哇——」
陸徐之哭笑不得抬手拍拍他的腦袋,然後沖花鈺說:「哪有你這麼安慰人的?」
花鈺沒把這個責怪當回事,他比較在意的是這個娘里娘氣的傢伙對陸徐之的稱呼:「他叫你什麼?」
「陸陸啊!」娘炮抬起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直覺告訴花鈺他不應該把自己的名字告訴這個死娘炮,但是一對上娘炮那雙好看的眼睛他的嘴巴就脫離了大腦的控制,「花鈺。」
「花鈺。」娘炮重複了一遍,然後笑了,那叫一個春風拂面花枝招展,「那我叫你花花好了!」
「……」花鈺扶額,他被自己這張把不住門的嘴氣得無話可說。
「花花花花~」娘炮看起來特別喜歡他這幅樣子,叫得越發起勁,「花花~」
花鈺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閉嘴!」
娘炮立馬往回縮了縮,「做什麼這麼凶嘛,人家也很慫的嘛……」
「……」
花鈺數不清自己這是第幾次無語了,如果娘炮只是用這張臉撒嬌,他覺得自己還是能夠接受的,但是再一看他的體型,他就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往上竄。
他沒再理這個娘炮,開始動手準備收拾床鋪。這個時候娘炮反而開始主動來找他撩閒了,一會兒幫他拿枕頭一會兒幫他遞被套。
「花花你不要生氣嘛。」娘炮說,「你也可以叫我陳陳的。」
花鈺把鋪好床單,抬頭問他:「你叫什麼?」
娘炮眨巴眨巴眼睛,兩隻手用蘭花指捏着花鈺的枕套:「陳陳呀。」
「……」花鈺深吸一口氣,「問你大名叫什麼。」
「叫陳少奕。」旁聽的陸徐之終於聽不下去了,他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笑得尾音直打顫,「你還可以叫他小陳陳。」
花鈺:「……」
講道理,同樣是暱稱,為什麼就他的聽起來像是在逗小狗?
怎麼把被子好好地塞進被套里,這是一個問題。
花鈺從小到大都被兩個弟控姐姐寵着,除了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基本上是個生活技能為零的渣。這次他不讓那兩個女人送,她們居然用絕食一頓來抗議。
抗議的結果當然是無效的,所以大姐就給他塞了三千塊錢,還把自己給感動到了哭得稀里糊塗。二姐擔心他在路上不注意會弄丟,又把三千塊錢拿了回去給他打進了卡里。
生活白痴花鈺看着眼前的被套很是發愁,但是他又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是生活白痴。
所以他立在床邊,對着坨成一團的被子作沉思狀。他覺得自己應該等一個他們都不注意的時機,再慢慢對付這床被子。
陳少奕歪着頭問:「花花你是不是不會套被子呀?」
「閉嘴。」花鈺說,「再叫我花花我揍你。」
說完又補了一句:「誰說老子不會。」
「沒關係呀我會的。」陳少奕特別賢惠地拿起床套一抻,「我來幫你。」
花鈺保持着抱懷沉思的姿勢,看着陳少奕扎着波點蝴蝶結的腦袋一晃一晃,然後幾下就把一床新被子整治得服服帖帖。
花鈺:「……」
首先申明一下,他並不是真的不會,實在是這個娘炮太熱情,他盛情難卻。
陳少奕背着手在他面前一晃一晃,滿臉都寫着「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