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難以忘記麗夫人竟然就這麼死在我眼前了。
那羽箭擦過我的肩膀,直直刺入麗夫人胸口的時候,我只是沒想到,一切竟然會結束得這麼快。在她挾持着我的時候,我是真的希望,她可以藉此將我帶出宮去,哪怕外面無處可去,我也想要離開這裏了。
肩膀劃破的地方還有些痛,我不禁伸手去按着那傷口。
&人,你還好嗎?要不然……」夏臻跟在一側一直在留意我的一舉一動。
我擺手讓她閉嘴,步輦抬着我向山上而去。山頂上的宮殿已經修建完工,還在整理當中,步輦在宮殿前停下,夏臻扶着我走下步輦,我向着宮殿裏走去。
&好,」這宮殿裏的一切都超出我預想的,除了剛完工到處還都是髒兮兮地,我回過身去叫夏臻,「你去安排人,把這裏打掃一下,然後回去,把我自己的東西取過來。」
&人,你……」夏臻猛地就明白了我想要做什麼,所以大驚失色。「可是這裏才剛完工,各處的小細節還在修繕,現在住進來還有些早。」
&關係,先住着,慢慢弄。」我甩開夏臻的手,獨自走到殿外,與這宮殿正門斜對着有一棵參天大樹,從前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樹上垂落兩條藤蔓,吊着個鞦韆,和我在韶山的那個一模一樣。
我拖着羸弱的身子走到樹下,坐在了鞦韆上。
夏臻還想要上前來勸說我,我看着她將要走近,閉上了眼睛,靠在藤蔓上。她最後還是沒有過來,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向下山的路走去。
知道她走了以後,我才又睜開眼睛。
其實想想,現在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如果想要證實麗夫人昨夜在我耳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宮琿。可是這禹宮這麼大,如果元赫有意要藏一個人,我又到哪裏去找他呢。
如果麗夫人說得是真的,我之後又該如何呢?明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元赫的陰謀,我還能像以前一樣對他毫無戒心嗎?之前在這裏,他已經聽到了長淵與我爭執時說出的那番話,我不知道他接下來是否打算對付我了。
我徑自想了許多,卻沒注意有人來了。等我倚着藤蔓抬起頭的時候,元赫已經站在了我面前。
我能感覺到這一刻,我身體的本能反應,害怕,抗拒。可我下意識讓自己並沒有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我只是擔心如果過早讓元赫察覺,恐怕接下來的情況會對我更加不利。在這裏,我完全被孤立,是徹底被困在了這裏束手無策,就好像當時的麗夫人那樣,而我比她幸運的是,至少我的處境比她好一些。
&要搬回到這裏來住?」元赫見我抬頭,又走近了幾步,我抓緊了手中的藤蔓,看着他走到我跟前半蹲下身來,他倒沒了架子,還比我要低一些,「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這裏不是,本來就為我建的嗎,我很喜歡,想要搬來住。」
元赫卻抬起頭猶豫了許久,最終他嘆道,「既然你喜歡搬來,那就搬來吧,我會吩咐人馬上把這裏整理乾淨,山下也會加強守衛,不會再讓你陷入危險之中了。」
加強守衛?是為了保護我,不再發生例如昨夜被麗夫人挾持的事,還是為了看着我,防着我?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站起身來,走向候在一邊的肅公公。然後元赫回過身來,就只見肅公公一個人離去,元赫重新走到我面前,「我已經安排好了,夏臻正在寢殿裏收拾東西,稍晚一點,等我忙完了,我再過來。」
&去忙吧。」我轉開了目光,並不希望他再回來。
元赫在聽了我的話之後,只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沒聽懂我的意思。
……
這落香山雖然被困在一座圍城之中,山上山下可見侍衛巡邏駐守,我就像是換了個地方被軟禁了起來。可還好的是,這裏離前面的宮苑較遠,遠離那些是是非非,遠離那些總是仿佛刻意將流言蜚語傳到我耳朵里的宮人。
元赫昨夜來過一趟,可見我倚在鞦韆上動也不動,說也不說的,沒多久他便藉口離去了。
大清早的醒過來,走出殿外,吸了一口氣,略帶微涼的空氣沁入心脾,仿佛一下子將我的身上的病痛治癒了一般,也比前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