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編選侍衛
劉照招了招手,示意侯謹上來與他共乘,望着侯謹淚眼汪汪的樣子,劉照也忍不住之為感動。他柔聲道:「阿謹,不小心咬破了舌頭而已,雖然看着血流得多,其實沒那麼嚴重。」
「都怪奴婢辦事不利。」侯謹哽咽着道:「要是奴婢早點打探出一些消息來,殿下也不至於如此被動,受這般的委屈。」
劉照聞言笑了,要是才剛剛起步的內廠,就能做到無孔不入,消息靈通的話,那可真是上天給他開外掛了,劉照安慰道:「內廠才剛組建起來沒多久,哪就能手眼通天了。這次你結識的人及時提供了蹇碩污衊我的情報,已經是天大的功勞了。有功就要賞,說說看,你想要點什麼?」
侯謹忙道:「這些事都是奴婢份內之事,豈敢居功請賞。」
「有功就要有賞,」劉照道:「只不過我如今能賞你的,也無非就是一點錢財罷了。回頭我跟大伴說一聲,賞你一金(一斤黃金,價值一萬錢),絹二十匹,而且要發到你手裏,可不許他這個做父親的給沒下了。」這時,劉照想起了小時候拿到壓歲錢後,總是被父母收走存起來,自己沒有一點支配的自由,所以特地加上了這麼一句。
侯謹略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向劉照謝了恩,沒有繼續推辭。
「但是,你切不可因此便貪圖功勞,莽撞行事。」劉照繼續囑咐着:「宮裏的常侍們,哪個不是多年曆練出來的人精,心眼多着呢。你稍有不慎,舉動着了痕跡,就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到時候別說搜集情報,只怕連你自己都有性命危險。我聽說宮裏時常會有內侍『盜竊錢財,潛逃出宮』,最終不知所蹤,這背後的玄機,你也應該聽大伴給你講過吧?你雖然是我身邊得寵的內侍,但是畢竟名位不高,真要惹急了對方,人家拼着和我翻臉,悄悄下手也將你『潛逃出宮』了,到時候我想救你都沒處下手啊。」
侯謹聞言,心中一震,他的確存了繼續擴大交友的範圍,特別對是蹇碩等人進行打探的心思,一來是他畢竟年少,心性還不沉穩,正是渴求表現自我的年紀,匍立功勳,便想着再接再厲,擴大戰果;二來是他對劉照忠心耿耿,看不得劉照受此委屈,所以也想進一步深入刺探宮中的消息,好讓劉照凡事有個預警,不再像這次一樣吃個暗虧。
何況劉照剛賞賜了他一大筆錢財,正好可以拿來廣交朋友,四處拉攏關係,收買情報。但是聽到劉照的警告,他頓時如同被涼水當頭澆下一般,冷靜了許多。的確,宮裏大人物的私隱,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刺探到的。之前,他跟段圭身邊一個比較得寵的內侍,多走動了幾次,只是隨便聊一聊家常,根本沒有涉及到段圭的情況,還在「拉關係」的時候,就聽說這名內侍失手打碎了段圭心愛的玉杯,被段圭生生杖斃了。
是巧合嗎?侯謹可不敢凡事都往好處去想,相反,他要事事都從最危險的方向去考慮,才能完成劉照的囑託,保住自己的性命。
車上劉照和侯謹一起說着話的時候,車駕已經緩緩起動,往芳林園駛去。
平日裏,侯謹都是步行跟隨着車駕的,劉照也無意讓侯謹同車。原因是前世的劉照,對宦官的了解,僅僅是從史籍資料而來的。作為一個「讀書人」,某種程度上,立場是站在「士人」一方的,因此對宦官沒什麼好感。
歷史上,袁盎曾經向漢文帝進諫,說:「臣聞天子所與共六尺之輿者,皆天下英豪。今漢雖乏人,陛下獨奈何與刀鋸餘人載!」漢文帝聽到了,笑着令與他同車的宦官趙同下車,趙同受此羞辱,當場大哭。
前世的劉照每次讀到這裏時,總是擊節讚嘆,認為袁盎說得有理,說得痛快。如今穿越成為劉辨,面對宦官猖獗的「桓靈之世」,他更是對宦官小心提防,生怕他們恃寵而驕,所以,他一直未曾讓侯謹與他同車出行過。
雖然劉照一直對宦官有成見、存了戒心,總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他們一舉一動的目的,但是自穿越以來,他的日常生活就跟宦官發生了緊密聯繫,息息相關了,面對這些整天陪伴自己、侍奉自己、曲意迎奉自己的內侍,劉照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戒備,和他們日漸親密起來。
今日侯振這一哭,更是讓劉照的提防心理大大的降低,面對這樣一位不是家人親似家人、從小就在一起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