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新逐漸冷靜下來。
目前的局勢非常明顯,張晨故意設計李金花,讓李金花動手,藉故受傷,在臉上留下證據,隨後又取得了醫院的診斷證明。並且,從事件一開始,張晨就用隨身聽錄了音。最重要的,張晨還提前查了相關法律。雖然現在對這些法條執行的並不嚴格,但民不舉官不究。如果真有人死咬着不放,犧牲一個李金花無所謂,關鍵是給學校帶來的負面影響是無法估計的。
就算學校硬壓下去這個事情,看張晨的意思也不會善罷甘休,估計如果沒有一個滿意的答覆,不用說報警,哪怕拿着這盤磁帶去教育局投訴,也能把崇華一中捅個大窟窿。
畢竟崇華一中只是區重點,不是市重點,更不是市直屬重點中學啊。
這一環套一環,對李金花和學校來說基本已經成了死局。
趙立新深吸了一口氣,再也不敢把張晨當成小孩子來看待。「張晨,我明白了。這樣,你把磁帶給我,我帶回去和校長商量一下,你看好不好。」
張晨笑道:「好啊,您稍等一會兒啊。」說着從口袋裏又掏出一盤微型磁帶放進隨身聽的另一面。按下翻錄鍵,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咔噠一聲,就翻錄好了。
張晨笑眯眯的把原版磁帶取了出來,然後把複製好的磁帶和隨身聽遞給趙立新,「趙老師,給您磁帶,這是我翻錄的,原版還在我手裏,這個磁帶規格特殊,學校不一定有播放的設備,您把隨身聽也帶走吧。您回去跟校長匯報一下,就說我這人是報仇不過夜。最好今天就能給我個消息,如果不能,明天我可不知道事情會怎麼樣。」
趙立新想說什麼但又忍住了,「好,學校會儘快給你回復。」說着推上車也不管張晨,徑直往學校方向而去。
趙立新上車前,好像又想起什麼,回頭問張晨:「張晨,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如果學校沒同意你的要求,你會怎麼辦?「
張晨仰頭做出考慮的神色,隨即慢悠悠的道:「肯定是先去警察局報案,隨後找教育局嘍。另外,我可能也會複製一份磁帶給濱城日報和今日新報,哦,對了,電視台可能我也會找,回去得查查濱城電視台和中央電視台焦點訪談、東方時空的電話。「
趙立新抿了抿嘴唇,沒說什麼,抬腿騎車走了。
望着趙立新遠去的背影,張晨的笑容越變越淡。
他之所以這麼設計李金花,除了因為這個女人純粹就是個人渣,一定要把她趕出教師隊伍,以免再害更多的學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張晨的贖罪心理。
在前世,張晨也曾經是那群在李金花的鼓動下嘲笑、欺負、歧視鄒宇的學生中的一員。
重生前的幾年,一個偶然的機會,張晨知道了鄒宇煤氣事故的真相,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他覺得自己成了殺人犯,成了殺人犯的幫凶。
即使已經過了多年,鄒宇初中時稚嫩的身影也成了他甩不掉的夢魘。
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張晨發誓絕不能讓前世的悲劇重演。同時,一定要懲罰李金花這個始作俑者,這也是對自己前世的贖罪。
並且,即使沒有鄒宇這件事,就憑她目前的所作所為,李金花也不配當一個人民教師!
張晨沒有什麼悲天憫人的大慈大悲,但他至少心存善念,良知尚存,算是一個好人。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如果能懲治一些惡人,還這個世界一個公平,張晨也不會逃避。
張晨溜達着回到學校,折騰一上午,已經十一點多了。操場上有幾個班正在上體育課,張晨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就有幾個看着面熟的外班同學跟張晨打招呼。
張晨也笑着跟他們招呼了一聲,這些外班同學在張晨的記憶中已經很模糊了,忘記了他們的名字。
但看到一群半大少年在操場上揮灑着青春,無論怎樣都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回到教室,第四節課是物理,正上到一半,班裏同學都在低頭刷刷的做題。
張晨在門口喊「報告」,教物理的許老師已經快六十了,穿着一身深藍色的中山裝,就是金婚里張國立穿的那種。
許老師低頭從鏡片上方看了張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