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還未說話,楊展琴卻又驚又疑大喝起來:
「雲兒,這幾日忙着圍剿魔教之事,倒忘了問你這傷口如何得來。眼下這小子既然提到了,你倒說說,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竟加害於你?師伯向來賞罰分明,必定為你報這大仇!」
柳雲心頭一暖,登時喊道:「是易連宗!武當派的弟子,易連宗!」
人群譁然,所有人的心神都是一震!而在短暫的驚訝和疑惑之後,很快,山谷中幾百雙眼睛便齊刷刷落在了現任武當掌門,杜陵的身上。
三丈之外,小春看着杜陵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中好不得意,可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心情又跌落了谷底!
楊展琴此時已然怒喝:「杜道長,雲兒此話可當真?」
「這……這……」杜陵慌亂起來,腦中思緒翻飛,短短几句話的功夫應對之法已想了幾百種,卻幾乎都行不通。就在他熱汗涔涔,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旁的柳川音面色陰沉,落入了他的視線。
杜陵心念一動,計上心來,忙道:「柳少俠此言當真!」
人群再次一片譁然,連厲聲喝問、底氣甚足的楊展琴,都是明顯的一愣。而不待他再次發問,杜陵已繼續道:
「當日之事純屬意外!在下本來在門中審問這意圖叛逃的孽徒,不想柳少俠突然闖入,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搶人!杜某當時對他好言相勸,少俠只是不聽,還與這孽徒聯起手來圍攻於我。杜某無奈之下只能出劍,本只是打算降服柳少俠後好生勸他離開武當,不想弟子連宗救師心切,情急之下才犯下大錯……」
「好一個情急之下犯下大錯!」小春聽他把事情真相改頭換面說出來,心中好不惱火,眼見眾人眼中怒火慢慢熄滅,顯然已信了他,心中又甚是着急,連忙搶道,「易連宗繞到柳雲身後,一劍把他的肚子都刺穿了,這是情急之下?分明是有意暗算!」
「你……」
「你什麼你?即便你說得有理,重傷柳雲只是無心之失,可為何聽到弟子稟報說柳雲他爹求見後,你卻做賊心虛把他趕緊藏進了地牢裏,不但不抓緊時間搶救,後來還把他丟進了亂葬崗?」
小春心中甚是得意,本以為抓住了杜陵的狐狸尾巴,誰知他卻不慌不忙,睜着眼睛說瞎話,淡淡道:
「你這孽徒簡直是了瘋了!當日連宗誤傷柳少俠之後,本道立即拿出了武當秘藥為他救治,何來將他拖入地牢,又丟棄亂葬崗之說?若本道當真對他棄之不顧,如此重傷,即便在座各位大俠只怕也難逃一死,柳少俠今日又怎會安然無恙站在此處!」
「你胡說八道!柳雲能撿回一條命,跟你有什麼關係,那是……」小春氣急敗壞地說着,卻突然一頓。
杜陵冷笑反問:「那是什麼?」
小春卻不敢說!方才柳云為龍一求情,便已被冠上了一頂勾結魔教的罪名,好不容易弄了個糊裏糊塗糊弄過去,眼下若說出他是被沈郎幽所救,這勾結魔教的污名只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想到此處,小春才停頓了下來,把要將真相一吐為快的柳雲也強行按住,示意他不能再說。
杜陵見狀,冷笑連連,喝道:「你這孽徒,分明是在胡說八道!你身懷魔教武功,十有八九是聖仙門安插在我武當的奸細,今日被各位大俠揭穿身份,卻還試圖妖言惑眾,引起我正道內亂,其心險惡簡直罪無可恕!」
眾人一見這般局面,如何還有不信的,眼神如刀,刀刀鋒利又朝小春身上射了過來。小春心中慌亂得厲害,情急之中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大喊:
「你說謊,你說謊!那日晚上你重傷柳雲之時,已到了戌亥交接時分。柳雲昏迷倒地後,我分明聽見弟子來報,說柳川音求見。」小春喊着,忙問轉向柳川音,急切問道,「柳大俠,那晚你在大殿見到杜陵,可有見到我和柳雲,可有聽說柳雲重傷?」
小春的話說完,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柳川音身上,大多都帶着對事情真相的探尋,唯獨小春,眼神里流露出的是對證明清白的渴望,和想要將殺人兇手繩之於法的熱切。
柳川音卻久久無言。
小春等着等着,不知為何,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那天晚上我確實去過武當山,只不過不是這位小兄弟所說的戌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