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兩日有餘,李默雖無法出陣,過得倒也不賴,此石陣頗為怪異,似有靈性,一旦李默招式牢記,便消失無影無蹤,絕不演示第二遍,李默心知機緣不可失,是以一心一意練習。肚中絲毫不覺餓,反之身上舒泰,耳聰目明,遠處昆蟲叫聲清晰可聞,不知不覺內勁極大躍升,竟是提升至五階極限,距勁化為功只得半步,隱約可覺真元流動,力氣大增,遍體生津。
「若默哥哥有三長兩短,錢爺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遠遠可聽見一個悅耳女聲,是顏顏的聲音,驚異的是顏顏破天荒的生氣了。
「乖侄女……你先等等,我去帶這小鬼出來。」錢爺爺無奈道。
李默等了許久,方見一個人影半空慢悠悠行來,瞧這速度,應是相隔甚遠,暗忖道:莫非他們是在陣外對話,此地離陣外約莫數里,自己聽覺精進如斯?
錢老見李默定定看着他,還未開口,李默頗為不爽道:「別假心假意,我這裏舒服極了,沒你什麼事了。」
「你這小娃娃兩日沒吃喝,莫不是找死。」錢老氣極而笑,這小子定是嚇傻了。
「關你屁事!」李默白了一眼。
錢老眼睛眯起,微微慍怒,這小子油鹽不進,若不是陣外孫女苦苦哀求,何須來此?但來都來了,此小子為少主貴客,餓死總歸不好。
若不餓死,教訓一下也未免不可。
思罷,抬手「鷹搏野兔」抓向李默肩頭,五指略略灌入真元,存心要李默吃點苦頭,李默正是悟道之際,氣勢巔峰,看也不看,出招「太白沽酒」,如醉酒般傾身抬腿,竟是一舉踢在錢老胸前空門。
錢老見這一招精妙無比,後發先至,驚異空中收腹橫移數步,收爪為掌,再次一掌擊出,意圖擊折這小臭腳。李默步伐一變,踏出七步,步步蘊理,身形飄忽,嘴唇念念有詞,赫然是「七步成詩」,最後一步如縮地成寸,踏在錢老背後。
錢老忍不住暗罵:「賈老說這小子是蘇烈魔後人,可這小子使得功夫,精妙飄逸,哪裏是蘇烈魔的剛陽無匹,橫掃千軍的模樣,賈老莫不是老糊塗了。」
疑慮間,轉身落地,與李默戰成一片,越打越心驚,使出一招「單刀赴會」,搓掌成刀,真元吞吐,聚成刀氣,大喝一聲,掌風劈下,卻見李默「封金掛印」,回身守勢,滴水不漏,掌風化去,如石沉大海。
這「單刀赴會」,「封金掛印」都脫胎於武聖關羽,一攻一守,同出一脈,錢老幾乎忘了來的目的,想立即問個明白,這小子怎麼會乾坤府的功夫,似乎更為精深細膩。
但數招間竟拿他不下,面子掛不住,是以頗為焦躁。
然李默收掌出拳,拳風虎虎生威,一招「馬革裹屍」擊出,錢老下意識使了「高山流水」阻擋,卻見此招「馬革裹屍」微有不同,拳意流轉,竟有幾分禪宗味道,拳風中如見屍山血海,上立佛祖威嚴謹立。
錢老再也按捺不住,莫非有高人能對無極先祖的招式進行改良,心下思緒萬千,不由得手下慢了幾分,這小子來歷不明,既有蘇烈魔的背景,又有乾坤府的淵源,背後或有大劍師的高人,以大劍師的威名,錢老也不禁心生退意。
「錢老!」只聽見掌風切入,分開兩人,江乘風大有深意的看了李默一眼,朝錢老說道:「錢老何苦為難笑小孩子。」
李默見江乘風到了,大喜撲來,江乘風一時不察,被抱了個嚴嚴實實,李默探頭笑道:「江大叔,你再不來,我就要被揍成豬頭了。」
「你自個兒走進陣法,我們能這麼快尋來就不錯了。」江乘風苦笑道。
「那為何前天顏顏被他接出去了?」李默不依不饒,嘟嘴向天,手指着錢老。錢老見他點破,心下恨恨,臉上卻賠笑道:「顏顏身體有恙,倒是把小兄弟你給忘了。」
「哼,言行相詭,不是好人!」李默瞪着錢老。
「李默,錢老也尋你頗久,找到顏顏也是因為頭一日,有前輩石陣測算,是以諸多數理方位尋得,找你們頗易。但月夜交替,陣法變幻,又得從頭算起,錢老眾人遇元外之元,久不得解,所以耽擱時間,還請不要往心裏去。」江乘風說得誠懇,李默信了大半,思忖:那蚯蚓般的奇怪符號,看起來頗為艱深難解,說不得確實被這個陣法難到了。
第14章 入府(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