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居然要至那個人於死地啊,這麼強,死了倒是可惜!」稚嫩的聲音嘆息了一下。
浪飛心口處劇烈鼓動,破爛的衣衫下,兩條小手探了出來,如剛孵化出不久的小蛇般粗細。
兩條漆黑的小手做了一個伸展的動作,握着拳頭的小手緩緩張開,一隻掌心中是一張嘴,另一隻掌心則是一隻紅色的眼睛。
浪飛原本打打算閉下眼睛休息而一會兒的,可是當模糊的視線看到胸口出小傢伙已經探出了手臂,他頓時怔住了!
似是感覺到他的視線,小傢伙兩隻小手湊近到他的面前,一隻小手那隻屬於血影的彼岸花血瞳花瓣緩緩旋轉,用一種妖異的神采望着他,同時另一隻小手中那張嘴吧唧了一下,掀起一個嘲諷的弧度,稚嫩的聲音用慵懶的口吻道:「喂,振作點,別在這裏昏睡了,這麼沒用,以後怎麼保護我!」
他死寂的眼神怔怔望着那隻此時綻放出異樣情緒的彼岸花瞳,他分不清這隻眼瞳究竟是小傢伙自己的,還是血影那隻,因為其中的情緒與神采,根本就不是脫離本體,算是已死之物所能展現的!
小傢伙兩隻小手停在他面前不動了,那張小嘴上的弧度也一僵,彼岸花瞳血紅花瓣越轉越慢,最後停止。
他與小傢伙對視了良久,仿佛再次身處幽冥暗界,周圍其他的東西都仿佛不存在,就連耳畔的風聲都漸漸消失,他的視線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可是看到的唯一之物,除了小傢伙之外,便是晴朗的天空,宛如烈馬奔騰的白雲,以及那輪刺眼的太陽。
耳畔響起噠噠之聲,那種熟悉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最後宛如雷鳴炸響,他瞪大的眼睛顫動了一下,死寂中的慌亂與憤怒,宛如烈火遇到冷水,而後漸漸泯滅。
當耳畔的那種如雷鳴巨響的噠噠聲消失的時候,視線中多了一個雄偉的身影,它遮住了天空,遮住了天上太陽的強光,將那種熾熱與刺眼阻擋,留給他陰涼。
瘦馬漆黑的雙眼怔怔地望着他,偏了偏頭,甩了甩大耳朵,嘴唇掀了掀,露出一拍雪白的牙齒,然後低頭向他湊近。
「不,我……自己起來!」他搖了搖頭,雙手緩緩抬起,擋在了瘦馬的嘴邊。
瘦馬動作一僵,張開的嘴憑空咬了咬,斜瞅了他一眼,而後將頭縮了回去。
他不想再讓它們付出更多,他可以試着靠自己的力量去做,得到它們的鼓勵,就已經算是太多了!
「呵呵,不需要本少爺幫忙了啊,不過我想……出來……」小傢伙的兩隻小手再次揮動了起來,高興得意道。
他視線從瘦馬身上收了回來,落到小傢伙的兩隻小手上,面具下的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也不管小傢伙現在是否很亢奮,直接用手將一角衣服拉上來,將其蓋住。
「額,鐵面,本少爺只是想出來透口氣,你怎麼敢這樣對待我!」小傢伙憤怒地斥責。
小傢伙是他的心臟,他相信若是自己是這個世界最特別的存在,那麼他現在的心臟,絕對是最特別之處,小傢伙是屬於他的東西,自幽冥暗界之中小傢伙誕生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將其看作比自己生命還珍貴之物。
這個世間能讓他浪飛主動低頭的事物貌似還不存在,不過他願意尊稱小傢伙一聲少爺,他不介意小傢伙對他的飛揚跋扈,任性,他知道它還是一個脆弱的小生命,在它最脆弱的時候,他不會讓它面對這個污濁,混亂的世間。
「睡你的覺吧,鐵面知道……怎麼做,現在還不是你該出現的時候!」他咬着牙,獰笑着,艱難地站了起來,死寂的眼神掃向地面,右手五指一張,懸棺黑劍一顫,飛到他掌心之中!
他拖着長劍,一步步向着黑暗牢籠而去……
劍尖拖地,隨着他踉蹌的步子在破爛的地面上劃出一條淡淡的痕跡,火星飛濺,伴着震起的灰塵如煙,他修長的身影漸漸模糊。
秋風呼呼地吹,撩起那頭有些凌亂的紅髮,盪起那身破爛的黑衣,給人一種淒涼失落之感。
他漸漸接近困住段子爵的黑暗牢籠,艱難地托起手中的黑色長劍,指向了牢籠!
無雙,斷魂,尚付三人臉色複雜,但是沒有動,只是怔怔地望着。
而場外的人群卻是開始越來越騷動!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