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太古的南山永遠只有一個邪神,自太初起源,直到太古時空崩亂,南山只有一個邪神。
那場震古爍今的戰亂歲月,事到如今歷經無數個春秋,或許已經漸漸被遺忘在歷史長河中。
但是曾經那些神的後代,或者麾下,沒有被歲月所淹沒,至今還存在這個時空,以一種沉睡的姿態長眠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的他們,一直在靜靜等待着主的歸來。
他們相信,曾經這片大地的真正主宰,是他們的主,曾經失去的東西,終有一天,還要讓這個世界還回來。
如今眼下的十位太古生靈,他們來自古老的南山,他們擁有如同其他古老存在的相同信念。
只要邪神的捲土重來,在這漫長歲月中,經歷的所有寂寞孤獨與痛苦,都會加倍償還給如今這個看似美麗,卻十分骯髒的世界。
十輛戰車雖然百丈龐大,拉着戰車,被長長鎖鏈束縛的十尊奇特生靈此時面對着瘋狂涌動的黑暗之海,它們原本不動的身軀,此時隨着波濤在起伏。
它們不不斷掙扎,嘶鳴,眼中綻放着震撼的光芒,驚恐地望着黑色浪潮盡頭,屹立不動,宛如邪神的身影。
它們是南山十大神獸,曾經邪神的十大邪將,它們曾經與邪神征戰八方,它們英勇無敵。
如今,還是被封印在了這十輛古老戰車中,失去自由,失去尊嚴,不再是曾經的邪將。
「本體啊,在這萬萬年裏,你們漸漸與作為靈魂的我們分離,也許是分開的時間有點久遠,所以你們本該是沒有靈魂的軀殼,此時既然也衍生了另外的靈魂?」
黑衣女人化為一縷黑煙散去,在獨屬於自己的戰車上空重現,她低着頭,美麗的眼中漸漸浮現濃濃的憂傷,縱使她臉上時時帶着迷人的微笑,可是此時也是掩蓋不了內心真實的樣子。
她是它的靈魂,它是一隻大貓,長着人類頭髮的大貓,它從不嫉妒世間所有的一切,它是邪神麾下,第一大邪將。
人類的頭髮,覆蓋在妖異的貓臉上,那雙蒼白的眼睛中豎瞳泛着黑夜一般的暗,百丈的身軀細長而妖嬈,雪白的毛髮在黑暗中仿佛永恆的光明,不曾泯滅。
她與它深情對視,她看見了它眼中的哀傷,她看見了它在慢慢衍生另一個靈魂,她沒有嫉妒,沒有悔恨,只是笑了。
它同樣看見了她的哀傷,來自漫長歲月里的壓抑,這一刻終於猶如決堤的洪流,頃刻間奔騰而出,將所有的顧忌都沖滅,自此世間所有的一切,她都仿佛看淡了。
「類,你看到了什麼?」她再次化為一縷黑煙盪到了大貓的鼻樑上,她伸手輕輕撫摸着它,安慰着它,「我看到了未來,我看到了未來路上,我們將會再次見到邪神,見到我們的主!」
她轉過頭,笑着凝望着天空,望着站在黑色海洋之巔,望着那道不顯得高大,卻魏然不動的身影,那個背影仿佛可以瞬間沖天,將整個世界毀滅。
大貓一聲低吟,慢慢閉上了眼睛,身體不再顫抖,就任由漫天的黑色波濤催動,隨波逐流。
老者已經站在了自己的本體上,他同樣感受到了本體的憂傷,他感受到它已經在孕育另外一個靈魂,他本想阻止,可是偏頭看向黑衣女人那邊,發祥女人沒有任何動作,他也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天空,看向那道背影,一言不發,只是眼中透着一種蒼茫與孤寂。
三個腦袋,六隻眼睛,六隻腳,三隻翅膀,長相無比怪異的巨獸從此時微微低頭,一聲低鳴,仿佛在訴說着自己對邪神的思念。
老者再次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將手負在背後,慢慢閉上了眼睛,「尚付啊,曾經的承諾可還記得?」
巨鳥點了點頭,老者也是點了點頭,這才睜開眼睛,黑暗的光芒自眼中流轉,那絲滄桑渾濁被深邃的黑暗取代,這一刻老者的信念仿佛前所未有的堅定,「若是邪神卷土日,我尚付寧可戰死,也不再苟且於世!」
漂泊在黑色浪潮中的巨漢,依然是跪拜的姿態,那隻數十丈龐大的巨鼓,猶如巨大的山嶽,就這樣壓着他,他低着頭,銅鈴般的雙眼中綻放着堅定的神光,宛如萬年磐石,那般堅定,不滅。
縱使身軀還是微微顫抖的,可是他沒有在意,縱使所有的一切都可能不是真的,他不是邪神,他不是自己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