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郡經歷了一夜的混戰,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
方圓千里,大好宮殿如今變得有些殘敗不堪,烈日下透着無盡的淒涼,街道上屍橫遍野。
一間被烈火焚燒了一夜的客棧,至今還冒着濃煙,也許是正午的日光的催化作用,煙冒地更加濃烈,隱隱聽到嗤嗤聲,隨後五層樓的客棧緩緩塌陷。
噗通一聲,底層樓的門轟然倒下。
一具具屍體,,死相狼狽,他們都是身穿各種服飾的修士。
忽然一道氣浪突然自客棧中陡然散發出,空間一滯,一道幻影自滿地的屍體上拂過。
等那幻影在客棧外站定後,才露出他的面容。
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頭髮有些花白,面容有些俊朗,只是有些神情憂鬱,眼神中流露着淡淡的憂傷,卻又面色陰冷,帶着些許煞氣。
一身灰白樸衣,隨風緩緩飄揚,他右手中拿着一柄長劍,左手抱着一個小女孩。
他緩緩轉過頭,用憂鬱的眼神看了一眼客棧,臉上的煞氣一凝,只見籠罩了客棧的無形氣息轟然散開,天地間颳起了一陣狂風。
轟隆一聲,整個客棧失去了那股氣息的支撐,無力地坍塌,倒塌了一地,煙塵被狂風震去。
中年男子沒有多看一眼,便是左手輕拂着懷中沉睡的女孩,緩緩向着遠方而去。
沒走出幾步,中年男子突然奔跑了起來,而後踏着牆壁,飛身上了房檐,以及其詭異的身法,驚人的速度向着通天塔的方向而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森羅郡無數角落都飛起一道幻影,這種景象十分壯觀,令人震撼。
誰能想,一夜死去很多人,可是既然還有那麼多人活了下來。
數百幻影猶如流星向着中央通天塔位置匯聚。
」發生了什麼?護城大陣突然消失了!」
依然一路殺着上後五百層塔的塞厲,崗樓,霹雷三人此時正站在第八百層塔的邊沿,神色凝重地望着天空!
護城大陣是泛雲的仰仗,更是森羅郡這座泛雲門戶之城的仰仗,如今大陣一破,今後泛雲,怕是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無風無雨。
「難道,泛雲此後真的要起風雲了?那些玄雷大陸的人,他們一定會在這片大路上瘋狂殺戮的!」
塞厲臉色有些難看,縱使他為人不怎麼樣,但是此時看着故鄉就要被異國之人的踐踏,他內心中那股火氣壓制不住地漫上心頭。
蒼白的水道之力自他身體上噴薄而出,不遠處遍地的屍體紛紛被捲起而後被震得粉碎。
霹雷身上的重錘被他狠狠地甩在地上,轟的一聲,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巨坑,他面色有些猙獰,嘴角掀起瘋狂的弧度,伸出舌頭舔了舔被濺在嘴上的玄雷修士的血。
「已經沒有退路了,泛雲數萬年來不曾被其他大陸的人攻破,也就是說,這森羅郡的城門,在過去的數萬年裏一直未被撼動!」
他殘忍的笑了笑,用手將地上的大錘拔起,甩到肩上,扭了扭脖子,偏頭用嗜血的笑臉面對着崗樓與塞厲,接着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城門上的大陣來自太古大能的手筆!」
他嘆息一聲,笑聲戛然而止,望着遠處,望向千丈寒鐵城門的方向,眯了眯眼,「這一回,泛雲或許真的要出事了!」
崗樓一直沒有說話,他一直出神地望着整個森羅郡,當一道道流光自無數角落衝起來的那一刻,他眉頭一簇,目光頓時有些凌厲,」接下來我們面臨的是戰鬥,至於泛雲以後將會變成什麼樣,我們想管恐怕也無能為力!」
金剛門的將來會怎麼樣,他沒有興趣,泛雲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更管不着,他只想殺人,這個世道越亂,那麼一切暴力都可以盡情地展現。
霹雷轉過頭,望向了他,「我們不需要顧忌太多,泛雲的未來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現在我們已經被迫捲入了這場浩劫中,我們別無選擇,只有一路殺下去!」
塞厲也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雖然他一直是那種有些沉穩,坐懷不亂的人,但是先前也是無法控制地激動起來,粉碎了一地玄雷修士屍體,至今還心跳加速。
他想不通,這一向桀驁霸道的崗樓,此時怎麼會變得如此懦弱,而且話語中有種濃濃的畏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