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憤怒的嘶吼聲過於沉重,仿佛來自莽荒的困籠之***要掙脫牢籠的束縛,將暴力與殺戮再現世間。
也許是內心被枷鎖束縛很久了,絕望夠了,所以想要自由,既然沒有希望,那就用暴力踏出一片天空?
浪飛出神地望着那片天空中瀰漫着的絕望,內心淡然一笑。
一個人化成野獸,無非就因為那麼幾樣,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生與死。
花情柔轉過頭凝望着那片天空,她隱藏在面紗下的神情有一絲急促,更有一絲哀傷。
絕情谷之處,她當然知道,那裏並沒有什麼野獸,有的只是一個被自己拋棄的可憐人。
浪飛轉頭看了花情柔和蓑衣子一眼,不經意發現花情柔身體有一絲輕顫,雙手緊攥,面紗下,一絲晶瑩滑落。
「說不定那也是我的下屬呢?當年我入了結界,這一睡就是萬萬年!」浪飛笑道:「如今出來,定要將我的所有屬下一一找到!」
找下屬,無非是浪飛想出的最爛的點子,打着大帝的稱號,希望可以白拉一票強者,不論是人是鬼,只要有能力,願意追隨,就要!
蓑衣子默默地觀察者浪飛,他本來懷疑浪飛是大帝強者的身份,因為他此時發祥這先前那大帝的威嚴感情都是裝的,裝給那什麼十方道門的眾人看!
不過就在蓑衣子要站出來將這個騙局揭穿的時候,他再次被浪飛的話震住了,完全沒了之前的疑慮。
當年入結界,一睡萬萬年!
浪飛眼神捕捉痕跡地自兩人身上掃過,看到兩人之前的緊張完全放鬆了下來,他也是暗自鬆了口氣。
花情柔可能與此時森林中那正發瘋的人有關,而蓑衣子應該是發現了自己的破綻。
浪飛伸手將插在地上的紅色長槍扛在了肩上,偏頭看了看絕命,發現絕命身體有所恢復,於是心情大好,齜牙笑了笑:「絕命,你要不要去?」
絕命睜開了眼,站了起來,陰冷的眼神看向遠處,道:「當然,先前沒有和你一起進入那方世界,是因為我……還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
浪飛笑了笑,拍了拍絕命肩膀,「沒事啦,做我古飛浪的隨從,不需要束手束腳,相干什麼就幹什麼!」
想起不久前,絕命拼命想要闖界門,被血影神皇將之撞飛成重傷的那一幕,浪飛不由得再次看了絕命一眼。
人生在世,需要知己,若是遇到不要命的茬,寧與之為兄弟,不讓其為隨從,也許有一天,自己有麻煩了,對方可以為了自己赴湯蹈火。
絕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遠方天際,不知為何,那種氣息是如此的熟悉,令他如此想要靠近。
絕命?絕生?花情柔抬起了頭,怔怔看向了絕命,同姓絕,單名一字,若不是巧合,那兩人究竟有着何種關聯。
絕命此時站的筆直,一身黑袍隨風獵獵,隨意散亂的黑髮微微飛揚,背着月色,那張臉被陷入陰影之中,眉頭皺起,雙眉如劍,側臉如此的陰冷,背影是那麼的孤寂,蕭索。
真的很像,從絕命的身上,花情柔看見了絕生的影子,若是當年自己沒有與絕生相處的十年,那麼十年後的絕生,怕是就是這種氣質。
心有深仇,心有裂痕,那道裂縫被深埋歲月的風霜之底,兀自凝成了冬,即使四季會更替,可是那片寒冬永不消逝,森冷透頂,他人勿近。
當年,是自己一片溫柔填補了絕生心底的裂縫,融化了那片寒冬……
只是今宵回首,不知當年是否做錯,畢竟此時和絕生緣已盡,貌似更加重了對方心上的創傷,那片絕望和瘋狂揮灑的滿天都是。
花情柔緩緩轉身離開了,就向着絕情谷方向而去,背影蕭瑟,步履蹣跚……
絕命感受到先前花情柔的目光,此時他轉過了頭,一臉茫然。
蓑衣子此時撫了撫袖,仰着頭,用青色的眼睛凝望着花情柔漸行漸遠的背影,一聲嘆息道:「十年前,她是翩翩白衣少女,身畔有黑袍男子,他們彼此廝守,小亭畔相擁觀落日,紅花海看朝陽,洞簫悠揚,曼妙起舞,茅草屋前,石桌一座,凳一雙,下棋品茶,一對紅塵戀人!」
浪飛此時轉過了頭,饒有興趣地看着蓑衣子,真如自己所猜測那樣,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