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力量帶來的虛弱感正在侵蝕着陽舞的身體,陽舞明白,只要這從神龍投影上得到的力量消散,陽舞就虛弱得連殺雞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不過,在宮徽眼前,陽舞絕不會允許自己有一絲軟弱。
「痴兒,過來吧,你是時候知曉到一些事情了。」宮徽眼神複雜地看着陽舞,隨後對千惢召喚了一聲。
聞言,陽舞眉頭一皺,一旁的千惢也顯然有了猶疑與不信任,並未順從地聽從宮徽的招呼。深深地看了陽舞一眼,千惢又看着宮徽嚴厲的目光,仿佛再下什麼重要決定一般。
陽舞心中千千結纏繞,無數信息湧上心頭。
宮徽的嚴厲與對自己的偏見讓陽舞絕不會升起一點好感,只有最基本的客氣與尊重。所以,讓千惢重新回到宮徽身邊,對於陽舞而言絕對算不上一件好事。
但同樣,不回到宮徽身邊,陽舞就得肩負起保護千惢的重擔。
陽舞當然不會拒絕這一任務,更不會有半點不情願不甘心。但心有餘力不足,剛才暗面青王蛟的話歷歷在目。
「偉大的始皇后裔,榮耀的血統,與生俱來的使命!」
這一個個字,一句句話都讓陽舞心中沉重。
千惢絕不會是普通的女孩兒,陽舞從一開始就知道。郭稀陽身為晉鎮軍中巨頭,甘願庇護就能證明千惢的不凡。紫荊女俠宮徽不遠千里,不顧榮辱富貴地保護千惢,甘願成為一個小姑娘的師傅。以紫荊女俠的身份與威名,光算門第,儘管陽舞已經足夠努力,但依舊是遠遠不如。
雖然已經儘量將千惢的身份往高處想,但萬萬沒想到,千惢會是始皇后裔。也就是……帝國皇室!
千惢公主?
陽舞仿佛看到了千惢頭帶冠冕,站在高山之巔,俯視所有人膜拜的景象。
身處皇室,就意味着榮譽與權力,陰謀與暗殺。骯髒的利益將所有人無可避免地牽扯進入,用鮮血擦亮金幣與權杖的灰塵。
光是想一想,陽舞就能猜到對千惢圖謀不軌的會有怎樣強大的敵人。
「縣尊階?不……那隻夠當侍衛的份。郡守階?州牧階?顯然都太小了。那麼,至少將軍階?」勝利的喜悅在這一刻稍稍被沖淡。
以宮徽比你莫明月將軍的聲名那就可想而知,需要宮徽來保護的千惢面對的是宮徽那一等階的敵人。
而陽舞……不要說能夠與宮徽相提並論。
眼下的陽舞,連抵擋宮徽隨便一擊的能力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下,守護兩個美好的字眼看起來分外單薄而無力。
於是陽舞閉上了眼睛,不讓千惢看到自己的心緒。雖然如此,但一旁的千惢顯然還是感受到奧了陽舞的糾結。
就當千惢囁嚅着嘴,想要多說什麼的時候。宮徽開口了:「等你知道了你的身份後,你就註定不再是普通人了。縱然我們,包括陽舞並不希望將你捲入骯髒的利益之爭中。但你也必須獲得保護自己的力量。你的修煉,我不會再有一點放鬆!」
當宮徽說到保護自己的力量時。千惢神情一震,將心底的那根心弦被狠狠觸動了,過往的無數畫面仿佛瞬間湧上心頭。
默默的,千惢深深地忘了陽舞一眼,隨後緩步走向宮徽的身影,靜默不語。
雙目對視之中,陽舞理解了千惢的選擇,重重用力地點頭,給了一個鼓舞的笑。
至此,宮徽環視了周圍一圈,看着那些緩步後退的活死人王宮侍衛。
指着這些人,宮徽對陽舞道:「這些人,因為青王蛟與舞菱的執念,說着什麼復興始皇的榮譽,將他們統統拖下了水變成了永生不能解脫的活死人。你雖然殺死了青王蛟,但舞菱還在,當初他們做下的罪孽也還在。這些都無可挽回了!我雖然比起你而言要強大,但我卻無法解開這個死結。」
「在我之上,還有更強大的武者,更強大的修士。你的身上有讓我感覺熟悉的地方,或許,有朝一日,你能讓這些可憐人解脫出去。」
宮徽說完,轉過身,面色有些蒼白地看着千惢,輕輕地用冰冷的手撫了一下千惢的面龐:「痴兒,走吧。這裏的事情對於我們而言結束了。新的挑戰,才剛開始。」
隨後,宮徽攬着千惢的腰肢,縱身一躍,兩人直入九霄雲外,不多時就消失在了陽舞的目光里。
這一刻,陽舞這才來得及注意。不知什麼時候,天空又恢復到了那股黃霧瀰漫的樣子。這顯然是一品聚靈鎖元大陣的功效,
看到這裏,陽舞顯然也明白了過來。
抬頭望天,頓時鬆了口氣。天上,濃郁的星光點點將自己罩入其中。現在,陽舞就算自行走出晉陽走出晉陽舊城廢墟也不用擔心被那些活死人侍衛與強大凶獸騷擾了。
雷植笑意吟吟地看着陽舞,道:「雖然我們不在晉陽院,無法真切與掌控聚靈鎖元陣的大師兄溝通。但我畢竟也是晉陽院的長老,還是能夠改動一下這護髮加持的。所謂天級試煉之地你算得上是完成了,說出去,誰也沒資格否定。所以,你原本所用的最弱護法我就改了下。你的確沒必要在那樣苛責自己了。」
說完,雷植頓了頓瞥了一眼尉遲衛的屍體,道:「離塵硯的事情,我會如實往上稟告。尉遲衛作惡多端,暴斃此處實屬罪有因得。
第一百一十九章:新的故事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