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少女揉了揉朦松的雙眼,敲了敲痛苦不堪的腦袋,宿醉還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何況她所做的事何止是宿醉,一連幾天幾乎以酒水為食,她現在的狀態絕對算不得好。
口渴,在附近的桌上卻是看到一套茶具。
溫的?倒是有心,少女倒了杯茶,湊在鼻子上聞了聞,「醒酒茶?倒是沒添什麼奇怪的東西,不過,究竟是誰呢?」
毫不顧忌形象的灌了幾口醒酒茶,百無聊賴的坐在床上,仔細思索着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畢竟她基本一直在醉酒狀態……
真是該死,那個地方居然被青猴佔據,而且居然是無法殺死的青猴,還整整一個族群,否則自己怎麼會被困在那種地方,真是讓人不爽啊,這裏該不會還是雁南關吧,那些人是怎麼來到出來的,難道雁南關解封了?教會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就在少女胡思亂想之際,一個端着托盤,準備更換茶具的侍女走了進來,默默地將一壺熱茶放下,又默默地離開,少女只聽得沒了托盤上需要小心的瓷器後,腳步快了不止一個檔。
沒有力量的侍女?雁南關中居然還存在這樣的人麼?
錯過了不知多久時光的少女當然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多少事件,經歷了那樣的災厄,雁南關的人口本就十不存一,再加上教會和內鬥的消耗,能活下來的不足二十分之一,整個城市的人口頓時縮水二十倍,還都是些強大,賺了錢沒處花的人,不願意離去的他們迅速開始吸引人們進入此間,最初還只是要錢不要命的主,一如韓文請來的艷舞娘,一如一些膽大包天的商賈,這些人的來到自然也帶來了許多其他的人,比如這些早已沒了人權的侍女。
不等少女理清思路,韓文已經出現在少女的眼前,只要她醒來第一時間通知我,無論在做什麼,如此強硬的命令當然刻不容緩,好在此時只是清晨,韓文也已經勉強從昨日的召喚中恢復些許,他所遭受的創傷或許有限的很,但從瓦羅蘭之心中久遠召喚,的確需要撕裂神魂,分出一縷神魂,這需要靜養些時候才能恢復,只是平日裏的事倒是影響不大。
在城主面前都能坦然自若的韓文,卻坐在少女的面前,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算上這次也不過三次而已,但每次看到這位少女,他總能看到展現在少女身上的不同,嬌柔、嫵媚、柔弱無骨,亦或睡着時的恬靜、安和,亦或現在好奇、靈動。
「你是樹樁!是你把我帶出來的啊!」一時侷促,倒是少女首先反應過來,醉酒之時半睡半醒,卻是記得韓文如同樹樁般站在她的眼前,侷促的不知該做些什麼,說些什麼,與現在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你好,我是……」大方的伸出右手,卻又皺着眉,咬着左手食指,似乎在想些什麼,「你叫我笙兒吧。」但這毫不掩飾的懷疑和掩飾,卻讓韓文啞然失笑。
「我是樹樁,也叫韓文,在這裏開一家酒店,因為沒有酒水才去三艷陽,希望得到他們的生產線,卻正好碰到了……笙兒你,真是個幸運呢。」
「喂喂喂,我可不是查戶口的,不過你也算救了我,真是謝謝了呢。」
「這當然也無妨,看你這樣子似乎也是鬼神的受害者,想必當時也是在雁南關中,這個世界似乎跟我們開了個玩笑,但這個玩笑似乎還算不錯……」
有着少女的活潑,韓文也逐漸打開了話匣子,一個半個多月只憑藉酒精度日,完全沒有一個陪着她的人,也迫切的需要一個人陪他聊聊,藉以恢復即將退化的口語能力,正想藉此接近的韓文顯然是個不錯的人選。
皆有意向,又有韓文在酒館中從傭兵口中聽來的各種冒險故事,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侍女更是貼切的送來開胃小菜,「長久胃中沒什么正經吃食,還是儘量不要多食亂食。」來自某個醫生的忠告,韓文還是會嚴格遵守。
轉眼間臨近晌午,少女委婉的表示想要出門曬曬太陽,半個多月不見天日的少女還是很想念陽光的滋味,腿腳不便的她在韓文的攙扶下,走出院落,卻在這院落中沒待多久,便看到了第三次天空異樣。
不是單純籠罩雁南關的血雲,亦不是零零星星不知何時何處落下的一塊三生石,在這青天白日下天空中划過一道流星,隨之而來的則是第二道、第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