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陽不知道,他平淡無奇的狗生即將在這個失意才子手裏得到燦爛的重生。
所謂人不可貌相,指的就是童君這樣的人物。
雖然他住在一間普普通通的單身公寓裏頭,但這傢伙的老頭子據說還是某省的作協主席,從小童君就受到了良好的文化薰陶,練得一手好文筆,熟讀各類中外名著,學富五車不敢說,三四車總歸有的。
本來童君可能走子承父業這條路,搞搞傳統文學,成為一個主流作家。
但這傢伙除了學富三四車外,還有一個最大的本事,就是思維天馬行空不拘小節,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具體體現在小學時候老師問大家長大後想做什麼,同學們紛紛表示想當老師、醫生、科學家,童君表示想跟外星人去征服星辰大海……
他爹走的路,在童君眼裏,就是那種「無聊無趣無意義」的三無生活,與其寫一些憋三年才出半本、思想特別深刻的正經書,他更樂意給雜誌啊、報紙啊、論壇之類的寫一些約稿,對於這種約稿,只要是有趣的,他都接。混了幾年,錢沒掙着多少,一來二去,在國內一二三線雜誌社、報社等等圈子裏頭倒是混了個臉熟。
除了寫雜誌約稿外,童君最大的愛好就是發掘「新鮮事」了,去各地走走,采採風,跟當地人拉呱拉呱,聽聽奇聞異事,是他最喜歡幹的事情。
童君也分析過自己為什麼具有如此別具一格的性格的原因,最後從生日裏頭發現了玄機。
沒辦法,水瓶座啊!
不這麼自由爛漫還能叫水瓶座麼?
童君老爹早些年還來找過自己兒子,希望勸他回心轉意,結果當然是無疾而終,後來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任其發展了。
當晚,童君給自己倒了杯酒,給文陽熱了一碗牛奶,杯子和奶碗碰了碰,就算是給這隻哈士奇舉行過了歡迎儀式。
喝了酒以後,童君不一會兒就變得迷迷糊糊的,一頭撲在床上睡着了。睡到半夜,刷的坐起來解了個手,就神采奕奕的爬到電腦邊上開始寫起稿子來。
如果文陽稍微睜一下眼的話,就會發現,屏幕上出現的,正是一段關於一隻胖哈士奇的故事。
當然,此刻的童君也不知道,他籍籍無名的日子馬上就要一去不返了。
只不過,能夠幫助他脫離「失意才子」名號的哈士奇出現了,但另一個關鍵人物還沒登場。
童君心情好的時候,就每天陪文陽下樓散散步,剛開始童君還會裝模作樣的拎一個袋子,袋子裏裝一雙一次性筷子,時刻準備着給這隻遛彎兒的哈士奇撿屎。後來他發現自己根本是多此一舉。
誰見過哈士奇會自己蹲坐便器!
拉了粑粑還會按沖水鍵啊!
根本不會在路上隨地大小便好麼!
這麼講公德心的狗真是不多見了……
蹲在洗手間門口,發現這隻哈士奇竟然會自己上廁所的童君,不光收穫了驚奇和新的寫作思路,還收穫了充滿敵意的怒目而視和一聲狂暴的嚎叫。
「嗷嗚——!」
齜着牙,文陽的意思很明確。
丫的,誰上洗手間喜歡被人蹲在對面看吶?趕緊給哥滾蛋。
沒時間的話呢,文陽就自己出去遛彎兒。
其實文陽更喜歡自己出去走走,想去哪去哪,想幹嘛就幹嘛,完全不用考慮別人的感受,任性。
見縫插針的利用遛彎兒時間,白蘑菇小屋邊的陌生人入侵事件已經得到了更多的線索。
最近,他在附近的草地上發現了一些橡皮屑,有一次,還在一些初秋的落葉上發現了那種獨特氣味的來源——幾滴顏料。
顏料的氣味比油漆味要淡多了,文陽堅信自己不會弄錯。
只是為什麼這個訪客會留下這麼奇怪的痕跡呢?
今天童君出門找某個雜誌社編輯喝茶去了,臨走前放文陽自己出來玩。
童君告訴這隻哈士奇,天黑了就自己回來,看屋裏燈亮了就上樓,會留着門。
說完就施施然的騎着自行車走了。
望着童君瀟灑不羈的背影,文陽突然覺得這哥們挺有意思。
以前怎麼沒發現水瓶座是這麼珍貴的一個星座呢?
第五十九章 會畫畫的跟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