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方中兢和鹿兒一路向寧海出發,二人正走在一條官道上。官道雖然寬闊,但是行人稀少。想來是離京城越遠的地方越沒恢復原來的生息。方、鹿二人正邊走邊說些趣事,忽聽得背後一陣馬蹄聲起。想是有一批人馬要從身後馳來。他二人便側過身子想讓馬隊先過。
這六七騎馬從遠處飛馳而來,激的塵土飛揚。但等他們馳到近處卻立定了馬匹,馬上一個漢子沖他們大喊:「前面二位少俠可是奉楊老大之命,向京郊五城十六鎮傳話,解救所有幫派存亡榮辱的?請二位隨我們一起去回去吧,我們當家的是安泰鏢行杜震雄,願意為如今這樁大禍事盡一點綿力。」
方中兢和鹿兒都暗暗好笑,怎麼都過了一天了,這幫人還是不死心追過來了。但方中兢慢慢就看出來不對來。這些飛馳而來的漢子昨天一個都沒見過。而他們一個個都是勁裝結束,臉上有殺伐之氣。再看每個人都是筋肉糾結的武夫,與昨天那群面身無二兩肉的閒漢截然不同。更別提他們人人身上一把武器,刀槍劍戟樣樣都有,看着果真是道上的人。
方中兢不願再惹事端,將鹿兒藏在身後,說道:「幾位大爺認錯人了。我們只是兄妹二人趕路回鄉投奔親戚。不知道什麼大俠大哥的。」
為首的一個漢子仔細端詳他們二人,說道:「說是一男一女兩個清秀的少年,就是兩位少俠沒錯。現如今到處不太平,荒郊野外的哪裏還有什麼普通行人。兩位少俠不肯吐露身份,難道是信不過我們安泰鏢行嗎?」
方中兢仍是小心說道:「這幾位大叔當真認錯人了。我們兄妹二人從來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全都沒有武功,不敢誤了幾位大叔的事,你們還是快去找正主吧。」
漢子說道:「自從昨天收到消息,我們連夜已經把方圓一百里地都搜過一遍了。就你們這一對少年男女,還哪裏有別的什么正主了?」他細看方、鹿二人,又說道,「兩位少俠自謙不會武功,我們卻是知道實情的。昨天二位少俠把趙家宅的趙三打的口吐鮮血,目前還臥床不起,怎麼會沒有武功呢?還是請兩位少年英雄同我們一起到鏢局裏坐一會吧。」
旁一個漢子插口說道:「就是,趙三親口說的,你們功夫神出鬼沒,他和手下雖然竭力而戰還是讓你們逃出包圍。你們又帶着楊老大的口信,他們怕事關重大才放你們出鎮。」
方中兢心中好笑,猜測是趙家宅那位趙大哥因為被打敗了覺得丟臉,就故意把方、鹿二人的武功誇大了。
他還待分說,那為首的漢子突然先不耐煩了,說道:「如今世道如此不太平,哪個不是人心惶惶的?我們這一片的普通人家莫說是出門了,呆在家中都提心弔膽的。你們兩個生面孔,竟然敢大白天就在官道上行走,既然不是帶了什麼訊息,難道就是喊魂教的妖人?」漢子說完的眉毛倒豎,手按腰間一把短劍。他周圍眾人聽到漢子的話也都群情震驚,各自提着武器警惕的看着方、鹿二人。
方中兢聽得一頭霧水。為何這裏會人心惶惶,連白天走在官道上都成了奇怪的事?喊魂教是什麼人?他們又為何非要相信自己是傳信的?更吃不消他們非此即彼的想法,非要認定自己既然不是傳話的,就必定是什麼喊魂教的。
但有一件事情方中兢是明確的,眼下這些人一聽自己可能是喊魂教的,都又驚又怒,各自拿着武器準備搏殺。雖不知道這些人武功到底如何,但他們居高臨下,就算一人將一把武器同時飛向自己,他二人立時也要被剁成餃子餡。
方中兢高聲說道:「各位英雄莫燥,在下二人絕不是什麼喊魂教的。如果大家不信,我們大可以跟着諸位英雄去貴鏢局一行。待我們坐下仔細分說,諸位英雄就知道自己當真認錯人了。」
這群安泰鏢行的漢子到底不敢得罪二人,讓出一匹馬來,讓方、鹿二人同乘一騎。眾人領着他們兩個一路向鏢局行去。
泰安鏢行所在的地界叫河陽鎮,比趙家宅大上一些。但進的鎮中果然沒有什麼行人,店鋪也多數歇業關門了。只是偶有人從窗縫中窺視他們這一行馬隊,才證明這不是一座鬼鎮。馬隊停在安泰鏢行正門前,這座鏢行大門氣派,門上匾額字跡蒼勁古樸,門前石獅子已被人摸的光滑,顯是一家有年頭的老鏢行了。
方、鹿二人被一路引進花廳坐下,也有僕人上茶,只是那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