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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委屈

    「逃,逃什麼,剛才你去哪裏了?」劉『春』瞪着滿是眼屎的眼睛,滿壞惡意地喝道:「沒聽到老子要茶水吃嗎,怎麼,想渴是我?嘿嘿,你是不是見我已經失去了父親的信任,被剝奪了軍權,緊趕着要該換『門』庭?」

    那家丁聽到這話,嚇得魂不附體,急忙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少將軍饒命,少將軍饒命啊,剛才小人一直在外面『侍』侯着,沒聽到將軍的召喚,我該死,我該死!」

    「你真的該死!」劉『春』最見不得這種奴顏婢膝之輩,如今正在病中,心火旺盛,頓時按捺不住,「滾,你這個小人,滾去服『侍』你的新主子吧!」

    就一腳踢到那家丁的下巴上。,:。

    即便是高燒剛退,可劉『春』是何等的武藝,這一腳當真是力大無比。

    只見那家丁的身體竟然被這一腳踢得騰空而起,飛出去十餘步在撲通一聲落到地上。

    他口中有汩汩的血湧出來,整隻下巴好象短了一截,估計下巴骨已經被踢碎了。

    「背主求榮,狗都不吃的剩貨!」劉『春』朝家丁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提着刀子搖搖晃晃地走着。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好象是踩在棉『花』上,怎麼也落不到實處。

    老營里還是『亂』,到處都是紛『亂』的腳步,士兵們都驚慌地從帳篷里鑽出來,有的人甚至還光着身子。可是,因為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敵人又在哪裏。他們東一頭西一頭地『亂』跑着,就如同一群無頭蒼蠅。

    這情形,就是炸營啊!

    再過得片刻,不用敵人來打,山東軍自己先要散個乾淨。

    作為一個帶過兵的人,劉『春』自然知道營嘯的可怕,身上的汗水出得更多,被風一吹,『精』神好了些。

    他紅着眼睛,猛地抓住身邊一個驚慌的士兵,喝問:「寧鄉軍在哪裏,可打進來了?」

    「不知道,不知道。」那士兵竭力掙扎着,不住搖頭:「快逃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不知道你還跑什麼?」劉『春』氣苦,扔開那個『混』帳,又抓住另外一個士兵。

    得到的回答還是,不知道敵人在哪裏,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殺進老營來了,反正大家都在跑,跟着逃就是了。

    人越來越多,堆在空地上,在帳篷和帳篷,大車與大車之間胡『亂』的跑着,秩序『亂』得不能再『亂』。不片刻,營房裏騰起了黑煙,顯然是失了火。

    有士兵被人群踩在地上,發聲尖銳的慘叫:「救救我,救救我!」

    劉『春』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沒有看到一個敵人,又昏睡了一天一夜,自然無從判斷敵情。

    他昏頭漲腦地提着腰刀被人『潮』推搡着,麻木地朝一個方向涌去。()心中卻是一陣接一陣的悲涼:什麼垃圾部隊,這就是我劉家的山東軍嗎?這樣的部隊,敗在孫賊手頭,不冤啊!

    一想起寧鄉軍衝鋒時那鋪天蓋地的黑旗,那閃亮的鎧甲和馬刀,劉『春』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正傷感中,劉『春』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高出一截,定睛看去,卻原來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到了營寨邊,被擠上了土圍子的樓梯上。


    上面也有士兵正高聲驚叫:「敵襲,敵襲!」

    劉『春』提起『精』神,衝上土圍,喝問:「敵人在哪裏?」

    「那邊,那邊!」圍牆上的人同時指着前方:「剛才有人看到敵的哨探,舉着寧鄉軍的黑『色』三足烏旗,身上還穿着鐵甲。」

    「一個哨探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劉『春』大喝:「所有人聽着,弓上弦,將大炮和火銃準備好!」

    可是,土圍上都是『亂』七八糟的人,有人已經開始脫身上的鎧甲,給在接下來的大逃亡減輕負擔。

    劉『春』眼睛裏煞氣閃過,提起腰刀就衝上去,對着士兵一通『亂』砍:「準備迎敵,準備迎敵,『亂』我軍陣者,斬!」

    血『花』飛舞,一條接一條失去頭顱的身體從土圍上落下去。

    劉『春』的兇殘讓牆上的士兵害怕了,沒有人再『亂』跑『亂』叫。

    劉『春』朝懷裏一『摸』,掏出一大把碎銀子,扔在地上,喝道:「不過是一個斥候而已,大家不用驚慌,寧鄉軍主力遠在揚州,不可能這麼快過來的。而且,如果是揚州軍的主力,怎麼看不到揚塵。就算寧鄉軍都來了又如何,咱們老營可是有完善的防禦工事的,寧鄉軍一時也打不進來,你們不要自己嚇自己。所有人聽着,我是劉『春』,大家守好自己的位置。等到此戰結束,守住營盤,每人賞銀一兩。」

    這一聲,他用盡了全身力氣reads;。說來也怪,當這一聲吼出,沙啞的聲音變得清亮,嗓子裏也不疼了。

    聽到劉『春』報出身份,見他如此鎮定,又許下重賞。先前還一陣慌『亂』的士卒都安靜下來,齊齊發出一聲大吼:「願聽少將軍調遣!」

    士氣得了恢復。

    很快,他們開始麻利地給火炮和鳥槍裝填彈『藥』,一張張大弓也拉開了。

    正在這個時候,下面有人高喊:「總兵官到!」

    聽到父親到了,劉『春』吁了一口長氣,只要父親一到,部隊就有主心骨,還不至於敵人沒到,山東軍自己先崩了。

    低頭看去,來了好多人,除了父親劉澤清,叔父劉孔和之外,還有幾個弟弟和山東軍中的主要將領。

    所有人都是衣冠不整,一臉的驚慌。

    「見過父親大人,見過叔父和各位兄弟。」劉『春』一施禮:「剛才實在太『亂』,還沒看到寧鄉軍,隊伍自己就要散了。還好,我已經恢復了土圍上的秩序,寧鄉軍就算殺來,也要崩掉他兩顆大牙。」

    可話還沒有說完,劉澤清卻一臉鐵青地指着劉『春』剛扔在地上的碎銀子,冷笑道:「不錯啊,連體己錢都拿出來收買軍心了,能夠在這麼點功夫就收拾好『亂』軍,真不愧是某的親生兒子,你帶兵的本事,比我可強多了。看來啊,這山東軍還得由你來帶才行。」

    劉『春』張大嘴巴:「父……父親……」剛才他用最可能短的時間輕易就恢復了秩序,畢竟是一個青年人,內心中未免沒有沾沾自喜,有心在眾人面前炫耀。

    可父親這一句絕情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窖,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剛要說話,劉孔和急忙給他遞過去一個眼『色』,示意他別說話。又忙問身邊的一個士兵:「什麼情況,我聽人說寧鄉軍在這邊?」

    「是是是,剛才我等看到那邊有寧鄉軍的斥候出沒,旗號和鎧甲都對,乃是揚州鎮的騎兵軍。」那士兵慌忙回答:「我等剛喊了一聲,正要過去報信,卻不想弟兄們都『亂』了。還請總兵官和劉將軍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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