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的眼中閃過骨骸與曳一戰之後那種傷心的神態,仿佛是孤狼一般獨自把自己關在房間中,那種面無表情再加上原本就已經和死人差不多的一張殘臉,讓夏晨都有些害怕。
最後夏晨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你沒有像現在這樣走上殺手的道路,又不那麼迷信殺手的榮耀,我想骨骸會高興很多的。」
「狗屁的殺手的榮耀!」曳不屑的說道:「用那種玩意就想束縛住老子,還早了八百年!我嘴上掛着殺手的榮耀,只不過是想要有個理由能和老師開戰罷了。」
曳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來了一壺酒,朝着夏晨晃了晃,問道:「你會喝嗎?」
夏晨搖了搖頭,他從來都不碰酒,一來是他對酒的興趣實在是不大,二來是天罡大陸是普遍認為酒精這種東西會麻痹一個人的神經,讓人的反應速度變慢。所以身為一個劍客的夏晨從來都不會想着去碰酒。
「真無趣。」曳不滿的嘟囔了一聲,然後一口咬開塞子後便是痛飲一大口美酒,然後打了個酒嗝,說道:「你知道嗎?我和骨骸在一起有了四十年了,我一直都把他當做是師傅,我們在一起執行着暗殺的人物,漸漸地我們在武道聖地中創出來了自己的名號……可是就在我們最鼎盛的時候,他卻要金盆洗手?!」
「那你……」
「他不想幹了就不想幹了,我無所謂啊~」曳笑了起來,笑得沒心沒肺,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樣嬉笑怒罵之下隱藏的是癲狂:「可是我不能忍受的是那些人,他們說血手幽靈老了,還說什麼血手幽靈只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傢伙,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所以才留下來一個任務成功率百分之八十九的神話後就走了……這全TM的放屁!我絕不能忍受這一切,血手幽靈是我們之間的神話,那麼我就不能讓這個神話破滅!」
夏晨看着這麼一個仿佛是瘋了一般的曳,卻突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那不是害怕,而是一種異樣的欣喜,就好像是曳說的那樣——遇到了同類的欣喜?!
「那你做出來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血手幽靈這個傳說成為永遠的傳說!」曳一臉痴狂的說道:「骨骸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又建立起來了一個新的傳說,等到我的名號在殺手世界中傳開後我就揚言要挑戰血手幽靈,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不會贏的。」
「你要用自己的死來證明血手幽靈並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他還是一個神話。」夏晨不禁覺得這有着很多很多的荒誕之處,就是為了這個一文不名的神話,就要讓曳這麼一個人死去,關鍵是骨骸他自己都已經不在意這個名號了,就為了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就去死,夏晨他自己是無法理解曳的舉動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很容易就催生出來曳這種價值觀與世界觀和常人迥異的怪人與瘋子,不過夏晨雖然不能理解曳的舉動,但是卻並不覺得曳的舉動有多麼的違背常理,畢竟夏晨和曳是同一類的人,他們兩個在很多地方都是一樣的。曳可以為了骨骸做出來這一切,那麼夏晨同樣也會為了她而背叛全世界。
「是啊。」曳笑了起來,那是碰到了知己之後的欣喜,然後他說道:「能夠親手終結另外一個神話,那麼就可以證明血手幽靈不是老了,他只是不想在成為一個殺手了。」
沉默,夏晨與曳都在這一段對話之後開啟了漫長的沉默,他們兩個人都並不是什麼話多的人,而且夏晨多多少少還有着一些厭世情緒,而兩個喜歡沉默的人在一起,就這樣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尷尬的景象。
「我該走了,不然老師知道後會生氣的。」曳獨自一人朝着遠方走去,背對着夏晨的曳朝着身後做出了再見的擺手,說道:「這艘船上有着要見你的人……應該還沒有死。」
夏晨點了點頭,然後目送着曳成為遠方的一個小白點,才拿出來了卡在身後岩石上的斬鋼,朝着那艘小船游去。
等到了小船上,夏晨隨手一劍就是在甲板上開了個洞,沿着這個洞走進了船室,真如曳所言,這裏是有着一個生死不知的人,看樣子也是一個海賊。
夏晨摸了一下手腕,發覺這個海賊還沒有死,然後夏晨也並不打算叫醒他,從他的懷中翻出來了一個信封,打開之後臉上便露出來了一絲不像是人類的微笑,殘忍而無情的微笑。
信封裏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