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姜雲平日養傷的房間中,沐老爹坐在床邊,一臉凝重又疑惑地給床上平躺的姜雲診脈。旁邊唐瑄背負雙手,緊皺眉頭,踱來踱去,不時發出陣陣嘆息。梨花帶雨的沐若兮,則坐在床頭,如水的雙眸盯着生死兩難的姜雲,失神地呢喃到:「公子……是兮兒害了你……公子……」
沐村長和唐瑄白日裏均遭掌擊,好在邱四對此二人根本不屑一顧,只是隨手扇飛罷了。雖然吐血,但也不過是氣血翻湧所致,此時服了藥已無甚大礙。
「怎會如此?奇哉怪也!」沐老爹一邊診着脈,一邊捻着花白的鬍鬚,皺眉搖頭到道。
「村長!江兄到底如何了?還有沒……」旁邊的唐瑄急忙問到,可話說了一半卻又頓住。看着沐若兮痛苦、自責的表情,他實難問出『還有沒有救』的話語。沐若兮對姜雲的心意,他這個最在意此事的「第三者」,已然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若是今日之前,他唐瑄必然不會輕易放手,定要與姜雲爭上一爭,畢竟對沐若兮,他也絕不是虛情假意。然而,今日白天發生的一幕,讓他如醍醐灌頂般醒悟了。僅有愛是不夠的,你還得具備保護這份愛的能力。
「哎。」沐村長看了看床頭,仍目不轉睛盯着姜雲,楞楞出神的孫女兒,自然明白了她的心意,遂無奈地嘆口氣道:「老朽行醫大半輩子,卻從未見過如此不可思議的症狀,當真不知該如何下手啊!」
「爺爺……」沐若兮聞言總算轉過頭來,只是痛苦的淚眼中,卻多了一絲絕望之色。
「丫頭莫慌,爺爺話還沒說完呢。」沐老爹無奈道,「江公子體內筋脈近乎斷絕,氣血留存十不足二。按理說,這樣的傷勢,萬萬沒有生還的可能。但公子不僅活着,甚至脈搏也只是比常人稍弱一些罷了,真不知道他這脈搏之力是從何而來。」
沐若兮聞言,眼睛終於恢復了些許神采。「這麼說,公子有救了?」
「哪有這般容易。」沐老爹皺眉搖頭道:「筋脈於練武之人乃其根本,一旦受損,殊難恢復。好在江公子體質大異於常人,斷絕的經脈隱隱有自行接續之兆。」
「那為何村長還一臉愁容?」唐瑄不解道,能自行恢復還有什麼好苦惱的?
「你這書生!我話還沒說完,怎能淨撿好的聽?」沐老爹吹吹鬍子罵道。「經脈脆弱,只能以自身精血養之。但江公子臉色蒼白,血氣虧空甚巨。即便有自行恢復之能,可僅憑如此微弱的氣血環境,經脈完全修復,怕得等到三五十年後了。」
唐瑄聞言一陣默然。三五十年?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何況江兄少年英姿,正當意氣風發之時,若只能終日臥床長吁短嘆,當真生不如死啊!
「爺爺……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儘管這樣問,但沐若兮心中其實已經打定注意。不管是三十年還是五十年,自己定要寸步不離的守在公子身邊,這是自己欠他的!然而,單純的沐若兮忘了,自己救過姜雲的性命。於姜雲而言,是在拿性命報恩。於沐若兮而言,又反過來拿自己的青春相守。哎,當真是兩個相互報恩,註定糾纏不清的苦命人啊!
「有!」沐老爹斬釘截鐵的回答到,但臉色並不好看。
「爺爺?」見沐老爹欲言又止,沐若兮急道。
「過血!」沐老爹臉色凝重地答道。
唐瑄自問博覽群書,可「過血」一詞卻聞所未聞,忙追問到:「何謂過血?」
「將他人之血,轉移到江公子的體內。氣血一旦充盈,以公子大異於常人的筋脈恢復之能,十天半月,或許即可好上大半。」沐老爹話雖如此說,但旋即又補充道:「只是……血脈神奇,並非誰人之血皆可借用,須得尋找合適的送血之人,否則適得其反。而且……此法過於激烈,送血之人一個拿捏不好,便有性命之虞,故而老漢我也從未使過。」
「爺爺,我……」沐若兮聞言正欲開口。一旁的唐瑄見狀立刻搶道:「村長,試試我的血吧!」
「唐瑄大哥……」沐若兮有些感激,又有些愧疚地看向唐瑄,明白他是不想讓自己冒險,而把危難加諸於自己身上。但感激歸感激,雖然隱隱感覺到唐瑄對自己的愛慕之情,怎奈此刻她的心裏已經被填得滿滿的,沒有絲毫空隙了。
唐瑄頗為自嘲地坦然一笑道:「沐小姐不必掛懷。雖然我始
第22章 氣血虧虛難復 唐瑄毅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