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房中已無他人,姜雲決定把這個如芒刺背的東西揪出來。然而,當他稍運內勁,發現根本無法凝聚之時,心頭不由得一沉。看來這次筋脈傷得很徹底啊,怕是自己強行凝聚九旋勁力,也未必能調動一成。該怎麼辦?此時將窺視之人揪出來,若有惡意,自己該當如何應對?可如果放任不管,這種隨時被人家了如指掌的感覺,實在難以忍受。
經過一番掙扎,姜雲最終還是決定一搏。畢竟,自己重傷昏迷的幾日裏,他若真想對自己不利,應該早便動手了。
「朋友,保護了在下這麼久,不累麼?不如出來敘敘話、解解乏吧。」姜雲使自己看上去儘量平靜地試探道。
然而,卻並沒有回應。自己的錯覺?不可能!偶爾一次,尚可說是錯覺。可幾日來,只要稍加留意,必定能感覺到那股說不清是道法,還是勁力的波動。
「我一個半死不活之人,竟讓你如此懼怕,不敢出來一見。我倒是高看你了,原來不過是個膽小如鼠之輩。也罷,你繼續,我先睡會兒。」姜雲不甘心,想激他一激,看能否奏效。
果真,一個中氣十足的中年男子聲音,從屋頂傳來。
「激將法。呵呵,很幼稚。不過……我就喜歡吃這一套。」片刻,門吱呀地被推開,只見一黑衣勁裝的消瘦男子緩步進屋。此人約摸三十出頭,一頭張揚地長發披散在肩,額頭有紅色三角印記,背上一把鬼頭彎刀。正是風陵鎮長邱峰之義子,邱煞!不同的是,身在邱府中,此人面目猙獰、凶神惡煞;而此時,卻是儀表堂堂、雲淡風輕,前後判若兩人。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姜雲亦平靜的問到,此人露面,自己反而沒那麼緊張了。
「兄台?」邱煞一臉詫異,轉而張狂地笑道:「哈哈哈!小子,毛長齊了沒?也和我稱兄道弟。」
「『兄台』不合適嗎?額……那好吧,這位大叔,叫什麼名字說來聽聽?」姜雲說變就變,問得如此隨意,倒叫邱煞一愣,旋即眉開眼笑道:「有趣有趣!你這個小子,是唱大戲的嗎?好生有趣。你……不怕我?」邱煞說完,眼神陡然一變,凌厲的凶光閃現。
「行了大叔,你才是唱大戲的吧?裝什麼凶神惡煞呢?真要殺我,你早動手了。」姜雲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得輕鬆,其實心裏還是抓得緊緊的,畢竟這些都是自己的臆斷,更何況邱煞的眼神凌厲異常,一看便知是殺戮太多所致。
「哦?這麼說,你早便知道我在監視你咯?」邱煞凶厲的眼神一收,又是一副陰險的嘴臉,面部表情豐富得很。
「監視?大叔你不是來保護我的嗎?」姜雲一臉「錯愕」的表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哈!」邱煞完全沒有了在邱府時的陰沉可怕之感,像換了個人似的:「從未遇到過如此有趣的小子。不僅有趣,武學造詣還相當了得。難得難得!若是換個時候相遇,我會很樂意與你結個忘年之交也未可知啊!」
「忘年?這位大叔,瞧你也不過比我大上十來歲罷了,忘年這個詞……恕我直言,會不會把你叫得太老了?」姜雲貌似不經意地答道,心裏實則一驚。武學造詣了得?他如何知道?這些天自己可一直是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邱家的人?侯府的人?應該都不是,這兩方仇家,發現自己定會直接下殺手,哪兒還會在這裏唧唧歪歪。
「哎!好有趣的小子,可惜你我逢得不是時候。」邱煞先是微微一笑,轉而皺眉嘆息到,看那神情並不像是裝出來的。「自我介紹一下吧。邱煞,風陵鎮鎮長邱峰的義子。當然,也可以說是邱步舉的義兄,怎麼理解就隨你了。」
真的是邱家之人?可他為何窺視數日,卻遲遲不動手呢?自己並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有所顧忌的東西啊。
「哦,原來是鎮長家的邱大叔啊。來找我幹嘛?我又不認識你!」姜雲一撇嘴,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手心卻開始冒汗。
「不認識我沒關係。邱三邱四總該認得吧。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放了邱四那個蠢貨呀!哎!可惜了這麼個有趣的小子。」邱煞頗為惋惜的說道。
真是邱家人!姜雲現在確信無疑。如何是好?此刻自己即便是拼命,也頂多能凝聚一成的九旋勁力。而面前之人那似道法又似勁力的波動,顯然不是這一成勁力應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