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造?」
高傑冷笑道:「錢謙益,賬目能夠偽造的了,那工部與禮部負責賬目的師爺無法偽造吧?老子早就知道你會矢口否認的,幸好,早就準備了一手!皇上,此案證人禮部與工部的師爺,孔啟山、柳芳、杜洪成、石秀都已經在宮門外等候,皇上將其詔入宮中,一問便知!」
朱傑喝道:「來人,傳證人入殿!」
時間不長,四個證人被帶入了乾清宮,這四個人都是禮部與工部的僚屬,雖然沒有品級,但是位置相當重要,工部與禮部事項的賬目幾乎大部分都要經過他們的手。
噗通!
董其昌一屁股坐在地上,早已經如同一灘爛泥了,人證物證俱在,這還有什麼可說的?
至於錢謙益,情況比董其昌也好不到哪裏去,臉色蒼白,嘴唇顫抖,沒有想到,高傑做事竟然如此縝密,簡直是滴水不漏啊,死了,死了!這次算是死定了!如果說董其昌僅僅是貪墨銀兩,還有着一線生機的話,那錢謙益將用於修建皇帝陵寢的木材都用來給自己修建芙蓉舫了,那才是死的透透的呢,想活命,根本不可能,貪墨、逾制,兩樣每一樣都夠錢謙益人頭落地的!
「罪民孔啟山、柳芳、杜洪成、石秀參見皇上!」
幾個人跪倒在地,臉色蒼白,眼中充滿了恐懼,在這位閻羅王面前,他們的腿早已經軟成麵條了。
「錢謙益,董其昌,你們看清楚了,這四個人是不是禮部與工部的人?不要說本官污衊你們吧?他們身上沒有絲毫的傷痕,你們不會說本官對他們屈打成招吧?」
高傑冷笑道,「你們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皇上面前一五一十的說了,也許還能留個全屍!」
「啟奏皇上,舉行國葬、修建陵寢過程中,錢大人與董大人命令我們幾個虛報賬目,剋扣工錢,節流戶部錢糧共計十萬零五千兩,我們只是部堂中的僚屬,上支下派,也不敢反抗啊,之後,兩位大人為了讓我們保守秘密,還分給我們每個人五百兩銀子,讓我們不要張揚出去,禮部與工部同樣還有其他官員牽涉其中,每個人得到少至百兩,多至千兩的好處……」
孔啟山顫聲答道,其他三個人也紛紛附和。
「錢謙益,董其昌,你們兩個還有何話說?」
朱傑冷聲喝道。
兩個人面如死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鐵證如山啊,這四個證人在要命了,都是禮部與工部的屬員,在部堂有備案的,身份可是做不得假。
整個朝堂寂靜無聲,本來錢謙益在朝堂上威望與資歷都是一等一的,更是東林一黨的領袖人物,比之史可法地位都要高上一籌,在朝堂上人脈深厚,然則這個時候,證據確鑿,涉及到了盜用皇陵木料,皇家威嚴,誰敢上來給錢謙益求情?要知道皇上平日裏最恨的就是貪官污吏,死在他手上的勛貴權臣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現在還往這個禁忌上撞,那就是自取滅亡啊!
甚至已經有不少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錢謙益了,偌大的東林黨領袖竟然趕出了如此卑劣的事情,實在是死有餘辜了。
至於董其昌,那就跟不用提了,雖然他的罪責要輕上不少,然則貪污三萬兩白銀,同樣是死罪啊,大明律例,貪墨超過百兩,就是要殺頭的,雖然後面的皇帝們不像太祖皇帝那樣嫉惡如仇,但是,董其昌貪墨的銀兩數目也不是一個一百兩就能夠遮掩的啊,三萬兩白銀啊!他可沒有錢謙益在朝中的那麼強大的能量!
「皇上,臣、臣知罪了……」
終究,錢謙益嘴中吐出了幾個字,癱瘓在地上,一動不動。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董其昌則是拼命的嘶嚎起來,不想死啊,我可不想死啊,我家財萬貫,嬌妻美妾成群,還沒有享受夠呢!
「這個……皇上,雖然錢謙益與董其昌咎由自取,罪大惡極,還請看在他們多年為國效力,勞苦功高的情分上,從輕發落……」
作為當朝首輔,蔣德璟不得不硬着頭皮站了出來,為兩個人求情,而且蔣德璟與錢謙益乃是多年的好友,關係密切,雅不願看着錢謙益人頭落地,但是,想要保住錢謙益,那就得保住董其昌啊,總不能錢謙益不死,罪責小得多的董其昌先掉了腦袋吧?
朱傑冷冷的看了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