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打開,我抓着那好像蓮花瓣的棺蓋,探頭一看,陶雙月探陰爪上挑着的東西,正是一張招魂帛。
那東西經我手裏修復過一副,無論色彩,圖畫形狀都幾乎一致,唯一的區別就是尺寸不同,我一眼就能認出。
猴子大概想起之前招魂帛出現的詭異一幕,不知道是震驚,還是嚇壞了,直愣愣瞅着,並沒有阻攔。
陶雙月聽到我的喊叫聲,閃電般縮回手,轉頭驚訝望着我。
「輕拿輕放。」我就像一個真正的考古專家一般說道:「這帛畫經歷了差不多一千年,說不定已經變質,稍有閃失就很難復原。」
陶雙月表情一松,向我解釋道:「這帛畫會讓人產生幻覺。如果不用探陰爪,直接用手拿,很有可能被迷惑。」
我想起那時候剛剛修復好帛畫,和猴子兩人就被迷惑過,現在看到這陰冷的色調,心裏頭依然感到不舒服。
陶雙月說的很對,況且他的這種說法,跟二大爺分析的一致,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他看我不說話,就繼續用探陰爪挑起帛畫,然後接在手裏,疊放的整整齊齊。
我冷眼旁觀,看帛畫沒有任何損失,暗暗鬆了口氣,把帛畫用保鮮袋裝起來放進背包,然後把目光投向棺內。
棺木看起來很新,似乎還能聞到木頭的香味,加上棺木中放着許多種香料,一點也不覺得氣味難聞。
帛畫揭開後,出現一張黃綾錦被,隱隱能看到一個人體輪廓。
我們同時緊張起來,不由互相望一眼。
終於要見到劉豫的屍身,不知這位偽皇帝長了怎樣一副尊榮。很奇怪,看到這口棺木,我就認為劉豫的屍身定然沒有腐爛。
猴子和陶雙月互相點點頭,準備揭開錦被,我抽空回頭望了一眼蠟燭。
燭火正常,我急忙轉過頭望向棺內,只見他們兩個已經合力把錦被掀開。那被子上繡着一條五爪金龍,放在棺木蓮花瓣上,不經意間一瞥,就在燈火下發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有些奇怪,這棺木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竟然沒有設置任何機關,這太不合情理。不由得提醒他們小心。
由於背包內只剩下兩副橡膠手套,陶雙月和猴子一人戴了一副,他們不讓我動棺木中的東西,怕被毒氣傷害。
我心想,我本來就夠謹慎,他們反而比我還謹慎。不過也好,不用提心弔膽。
這時陶雙月和猴子都停下手,陶雙月低聲說道:「我認為劉豫不會在棺木內設置殺人的機關。因為這個古墓已經設置了無數陷阱,甚至不惜以珍貴的寶物引誘盜墓者,或許在他看來,沒有任何盜墓者能進入到這裏。」
「不錯,劉豫老兒認為他的這些機關會阻擋住所以闖入者,在任何人找到棺槨之前,都已經是死人,等於給他殉葬。」猴子說道。
我望着棺木中躺着的那個人形輪廓,說道:「廢話留着以後說,現在看看劉豫骨骸,找一找有沒有陰兵鬼符。」
當下猴子陶雙月兩人立刻閉口。
錦被取走後,又出現一層薄薄的絲織品,看起來金光燦然,隱隱能看清楚一個副身材高大的骨架。
不知道肌肉有沒有腐爛,我屏住呼吸,一動不動望着他們兩人忙活。
此時我樂得清閒,正好也能認真觀看開棺過程,有什麼奇特的現象,能第一時間發現。
陶雙月和猴子一人站了一頭,輕輕把絲織品一角掀開,我目光緊追不捨,看到哪兒露出一雙腳。
絲織品完好,沒有損壞,那雙腳很大,穿着兩隻綴了玉片的靴子。看到這裏,我的心突地一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金縷玉衣?
猴子繼續掀開絲織品,那兩條人腿整個露出,我看那腿上也是相同的玉片,忍不住低聲說道:「小心點!」
不用我吩咐,猴子和陶雙月就極為小心謹慎,他們既要防備突然冒出的毒氣,也要防止無意中毀壞文物。
絲織品整個完全揭開的時候,霎時間一片珠光寶氣。
一具屍體全身上下裹進形狀大小一致的玉片中,玉片與玉片之間以金線串連,正是大名鼎鼎的金縷玉衣。
我知道,如果此時的玉片所串連如果使用銀線,就叫銀縷玉衣,規格比金縷玉衣自然低了一個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