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槍聲率先響起，隨之而來的是無數桿槍支齊射，宛若炮仗般，久久不能停歇。
這時的槍支精準度極差，一個神槍手第一次拿起這個時代的槍，也能把子彈打得失去方向。
可眼前這密密麻麻的人，無論子彈飛到哪去，都能奪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啊！」
看着成片成片的同胞一個個倒下，穆雲雙眼赤紅，就要衝下去和那些肆意開槍的東瀛人拼命。
可他發現自己面前好像有着一堵無形的圍牆，將他困在裏面。
穆雲的理智終於回醒了過來。
回頭看向男子，他正一臉漠然的看着下方的屠殺，眼眸中依舊死寂一片。
「無心人，求你！請救救他們！」穆雲一把跪在地上，響頭磕得作響，額頭都已經出現了血跡。
「我救不了他們。」無心人對於穆雲的請求無動於衷，依舊默默地看着下方。
「為什麼！你一定是從上天來的神仙，看不慣人間疾苦，才下來的拯救我們的，不是麼！」
男子看向他，搖搖頭道：「何為神仙？高高在上的便是神，強大到無與倫比的便是仙。凡人，對他們來說就是螻蟻般的存在，他們從來不會對螻蟻有憐憫之心。」
「你呢？」
「我？沒有心啊......」
穆雲頹廢的低下頭，呢喃道：「對啊，你不就是叫無心人的麼......」
槍聲，慘叫聲，怒罵聲，哀求聲編織成一片。
血液染紅了大地，也染紅了天空，宛若地獄般。
「別說，別動，多看，多想，累積。」男子出聲道：「牢牢記住這一刻，你是承受不了這一切，然後就此了斷自己，還是扛住這些血仇，還華夏一個朗朗乾坤？」
穆雲死死地盯着下方，眼睛一眨也不眨。
男子微微一抬手，一道金光融入了穆雲的眼中。
穆雲的視線不再看向下方，而是天空。
他看到了，無數灰濛濛的虛影在空中盤旋，他們皆是面目猙獰恐怖。
「這是他們的靈魂，無窮無盡的痛苦和怨恨交織，你要如何選擇？」
穆雲張了張嘴，內心深處好似有什麼要噴涌而出，但他找不到宣洩口，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是要放任他們不管，還是要扛着他們的血仇？」男子看着穆雲說道。
「啊！」穆雲怒吼一聲，對空中的靈魂喊道：「我穆雲在此發誓！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我會守護華夏每一寸土地，每一名百姓！我要將所有外敵都驅趕出去！我要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男子抬起手，對着天空中無數的靈魂說道：「聽到了麼？還在等什麼？」
男子的右手上的血肉竟然在消融，化為烏有，僅留一隻觸目驚心的但卻猶如瑰寶般晶瑩剔透的骨手。
灰色的光芒在那隻手掌中閃耀，宛若一顆璀璨的明星，照耀到每一個靈魂。
靈魂得到了淨化，他們身上的痛苦和怨恨都被驅散了，每個靈魂身上都散發着淡淡的金光。
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跪在地上，依舊發出着憤怒，痛苦的嘶吼聲的穆雲身上。
「我們相信你！」
金光閃耀，漫天的靈魂都失去了蹤影。
而穆雲身上則是出現了淡淡的金光。
「繼續看吧，見證這一刻，讓種子逐漸成長。」
六周，男子帶着穆雲在金陵附近呆了整整六周。
屠殺不僅僅只限於金陵城內，已經波及到了周邊的地區。
目睹一隻小分隊將四五百名難民儘是屠戮，已經無法從外表看出穆雲的任何神色波動，就如男子一般。
但他做不到連眼神也如男子般死寂，每當一名同胞被殺害，他的眼眸深處都會濺起一朵朵漣漪。
「就到這裏了。」男子站在荒野，看着穆雲道：「你準備怎麼做？」
「我會參加抗日戰爭，我要親手守護這片美麗的土地，也要守護世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人！」
「你有目標了，但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忠告你，殺戮是改變不了什麼的，記住你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
第367章 【穆老的回憶】（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