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夕陽西照,裴府眾人終於要打道回府。
董永帶着張天羽向裴老夫人辭別,他要回家中為裴玄拿那全本三字經,雖然他根本沒有寫過,但正好藉此將這個便宜師傅安頓在家中。
不過令董永詫異的是,裴老夫人竟然認識他,還對他親切和藹的道:「董永啊,你是我們西溪鎮上的青年才俊,做我家漣兒的啟蒙先生實在是屈才了。這樣吧,你每日只要上午來府中教授漣兒便可,其他時間你可自行安排。」
每日只要去裴府半日便可!董永頓時驚喜非常,感覺這位裴府老夫人很是和藹可親、通情達理。
「多謝老夫人!」
「好了,快回去吧。」裴老夫人笑呵呵的看着董永,一副很是滿意的模樣。
夕陽之下,身穿青衫布衣的董永和白衣飄飄的張天羽並肩而行,拉長的身影交織在一起,乍一看去竟然毫無違和感,同樣是翩翩少年、氣質非凡。
裴卿與裴典呆呆的望着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斜陽餘輝映得倆人臉頰紅撲撲的,甚是可愛。只不過,裴卿是害羞,裴典卻是芳心涌動,回憶着董永身邊白衣男子俊美無雙的面龐、縹緲如塵的氣質,少女心猶自狂呼:世間竟有如此驚才絕艷之人!
董永家坐落在西溪鎮東北方的董家舍中,距裴府只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倒也不算太遠。
冬末時節,天總是黑得很快,董永和張天羽剛剛走到村口,夕陽便已完全沉沒在地平線之下,天色也漸漸黑暗起來。
「徒弟,看你一貧如洗的樣子,為何會有人要殺你呢?」張天羽問道。
董永攤攤手,他對「董永」以前的事一無所知,「我也不知道,既不求財,也不劫色,定是有仇怨了,只是,我也不知道與何人有如此深的仇怨。」
張天羽點點頭,不再追問。
「對了,還不知師傅你師承何處?」一路行來,董永與張天羽談天論地,與這個師傅漸漸熟稔起來。
你七姑姑我乃玉帝坐下靈微顯妙玉華真君天羽仙子,說出來豈不是嚇死你,張天羽只能在心底里碎碎念,當然不敢真的說出來,猶豫了會兒,才道 : 「世間修仙之人千萬,並非全是師出名門,絕大多數都是獨行散修,無拘無束,逍遙自在,便如你師父我。」
「散修?」董永詫異的打量着張天羽,笑道:「師傅看起來風華絕世、仙姿縹緲,不像散修,倒像是個師出名門的貴族子弟。「
「哦?是嗎。」張天羽自得的笑笑,「徒兒你的眼光倒是不錯嘛!」
「話說,即便是散修也應該有師傅吧,要不然師傅你卻是如何走上這修煉之途的呢?」董永目光灼灼的盯着張天羽。直覺告訴他這個便宜師傅對他必有隱瞞。
張天羽被他盯得頗有些不自然,故作豪邁的清清嗓子,「這個嘛,為師的師傅自然是看中我於修煉之道的天賦才收我為徒,如今他老人家已經坐化兵解,不用再受這紅塵之苦了。」
說話之間,兩人已走到了董家的農家小院。
此時天邊一彎新月,籬笆紮成的圍牆裏稀稀疏疏的長着幾株枯木、幾叢青竹,月光之下,疏影橫斜,竹木森森,倒也頗有幾分清淨優雅之意。
張天羽坐在竹林下的石桌旁,悠悠道:「如此良辰美景,當浮一大白!徒兒,拿酒來!」她初次下凡,心情自然極好,酒癮不自覺被勾了起來。天庭清規戒律繁多,修煉對她來說更是枯燥非常,所以她便每日騎着仙鶴珍禽在各仙家洞府間閒逛,不過自從偷喝了太上老君釀的仙酒「仙人醉」後,便念念不忘,時常以飲酒為樂,後來更變本加厲,偷偷舉行各種酒會,帶壞了一批批的仙童仙女,是以在天庭常常會看到一個青衣碧冠的少女帶着一群醉醺醺的仙女仙童耍酒瘋的奇異景象。
·「酒?」受其感染,董永也感覺心中豪情頓起、意氣風發起來,想起家中好像存着一壇酒,笑道:「有酒無菜,豈非不美?」徑自走進廚房一看,一應廚具俱全,甚至還尚存這些許粟米、臘脯、碎豆以及魚醬。
「哈哈,徒兒說的甚是。」張天羽從董永身後冒出來。
小小的廚房中,漸漸有火光亮起,炊煙裊裊之間,飯菜的香味漸漸溢滿這個寧靜的院落。
董永站在灶火旁邊,乖乖的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