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山莊。
位於東南松岩山下,四季分明,氣候宜人。
此時已是寒冬,淫雪紛紛,天地間已披上一層厚厚的棉襖。龍鳳山莊自遠處看去,恰似一隻臥在棉花上的可愛小綿羊。
既似「綿羊」,又為何取名「龍鳳」,為何不叫「綿羊山莊」?豈非胡謅?
此言並非無理。然而昔日第一任莊主龍裔並不這麼想,他取名「龍鳳山莊」,乃喻以「生子為龍,孕女為鳳」之意,意在警示家族世代當懷龍鳳精神,無論治亂,皆須自強不息。
自上任莊主、駕鶴西去,如今山莊凋零,在武林中人微言輕,難以抬頭,只能於日常中強顏歡笑,與同道中人和睦相處。
當此之時,正是需要人人挺起胸膛,摒棄萎靡,願做人中龍鳳的時候。這也正是現任莊主龍昌苗所想的。
龍昌苗坐在鋪着貂皮的龍椅上,意氣風發,三分微笑,慈和中透着一股難以抗拒的威嚴。他已年近六旬,兒孫繞膝,但他依然精神抖擻,不輸少年。
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他的目的還遠遠沒有達到。
但他的理想已開始。
他發誓要在自己有生之年,奪回屬於自己家族的尊嚴。
「人,只要有理想,隨時開始,都不會晚。」
年且六十……
確實不會晚嗎……
「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
龍昌苗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隨時開始,都是最早。只要活着,就還有希望。」
他的親信司馬旦侍立於龍椅左側,此人三十歲上下,向來嚴肅、冷酷,形同木偶,忠心護主,常與龍昌苗形影不離,或行事獨來獨往,在山莊中地位極高,除了龍昌苗本人,無人敢隨意使喚。
階下,大廳兩旁列坐着分守地支十二門的堂兄弟,以及他的三個兒子:大少爺龍飛,三十五歲;二少爺龍毅,三十三歲;三少爺龍聖,三十歲。
大少爺素來散漫,不學無術,對家族事務漠不關心,每日只與友人遊山玩水,飲酒作樂;二少爺勤儉持家,唯父命是從,最得龍昌苗心,是家族繼承人的不二人選;三少爺缺乏主見,行事優柔寡斷。三人各有一子,二少爺成親最晚,故孩子也最小,年方六歲,喚名龍洵。
當下見廳上眾人着裝裹得嚴嚴實實,龍昌苗關切道:「近日天寒,諸位要看管好自家身子,才能更好地為家族效力。」
客套過後,他接着道:「如今雖天寒地凍,但仍舊有一樁買賣是不得不做的。」
守衛丑門的龍二爺不禁道:「三弟,如此惡劣天氣,不知是誰家買賣,卻這等要緊?」
龍昌苗道:「二哥不知,此樁買賣本是上月便可交割清楚的,只是馬家遲遲不肯動身,說生意正興隆,我等也不好催促。」
龍二爺道:「哦,原是這樁買賣。馬家糊塗不說,只是風雪交加,車馬難行,卻如何運回?不如叫他家將所掙銀兩換成銀票便可,何必勞師動眾?」
龍昌苗道:「二哥此言差矣,如今江湖尚未統一,銀票五花八門,朝三暮四,幾千兩銀子若兌為銀票,將無端損失幾百兩甚至上千兩,豈可當作兒戲?」
龍二爺不再說話。
守衛寅門的龍四爺道:「不若叫他家雪後再運回,也可免去諸多不便。」
龍昌苗微笑道:「此法愚兄亦曾想過,只是由旺達市到馬家,相去萬四千里,唯恐這雪化再運回時,春節也過去了?」
龍四爺點頭贊同。
見無人再問,龍昌苗道:「如今只剩馬家、楊家、田家與我交好,實宜珍惜,朋友有需,當不辭辛勞而助之,何況事後人家會給我們三百兩酬銀,此事不可再推託。列位是否有合適的人選,前往護送,助馬家一臂?」
眾人竊竊私語,討論路途艱險、強盜頗多等事,未得結果。
二少爺龍毅忽起身道:「孩兒願意前往。」
龍昌苗大喜,道:「好。」
龍毅與眾家丁乘車馬十日,趕至旺達市時,雪已停,路面已結冰,正適馬車行駛,於是與馬大少一起,駕着車馬,原路返回。
一路相安無事,並無異常。
這日到達一線
第2章 父母雙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