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酒鬼，只要他家裏還有酒，他就絕不會戒酒；
一個賭鬼，只要他身上還有錢，他就絕不會剁手；
一個煙客，只要他包里還有煙，他就絕不會戒煙。
一個騙子，只要他腦袋裏還有點子，他也將繼續行騙。
二河先生的腦袋裏還有點子，所以他寧可被人認出來，也不願放棄行騙。
大街上人潮熙來攘往，算命的江湖騙子也很多，大家的生意都很好，唯獨二河先生的攤子前卻門可羅雀，一個客人也不肯留步。
所以他只好在安樂椅上舒舒服服地躺下來。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時候，有一位看上去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特立獨行的中年劍客卻在他的攤子前坐了下來。
他立即激動地坐起來熱情詢問對方：「這位大俠，想要問什麼字？問前程還是問姻緣？」
每個垂釣者，在有魚上鈎的那一刻，都是十分激動的。
只不過，他也應該搞清楚，上鈎的是什麼魚，大魚還是小魚。若是魚太大，恐怕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誰才是魚，誰才是垂釣者，恐怕就要好好考慮考慮。
司馬旦當然是一條大魚，他若上了誰的鈎，恐怕誰就要倒霉。因為他從來不喜歡上鈎，只有在他想反釣垂釣者的時候，他才會上鈎。
所以，二河先生再過一會，恐怕就要倒霉。
「前程！」司馬旦冷冷道，「我想問你的前程。」
一錠亮晶晶的銀元寶重重地拍在攤子上。
「大俠你真會開玩笑，」二河先生賠笑道，「小的向來只算客人的前程，從來不算自己的前程。」
司馬旦道：「但你今天必須算。」
二河先生訝然：「為何？」
「因為你若不算，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
二河先生笑了起來：「人人都會死，在下也會，但卻絕不是今天！」
二河先生的笑容中充滿了自信。
他當然有自信。潘家莊「神算子」二河先生若手中沒有兩把刷子，他能決定別人的姻緣、前程、生死、運數？他能活到現在？
司馬旦道：「我已替閣下算過，閣下的死期就在今天。」
二河先生笑得合不攏嘴，好不容易才忍住，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司馬旦將寶劍重重地拍在攤子上：「就憑我手中的這柄劍。」
二河先生這時才開始仔細地打量他：「我看閣下並不是來算命的，而是來找茬的。」
司馬旦道：「你終於看出來了？」
二河先生冷笑一聲，道：「在下並不怕你來找茬，但，你我無冤無仇，你找茬的目的何在？」
司馬旦道：「閣下千里迢迢躲到旺達市來算命，難道不嫌太遠了些？聽說二河先生從不出遠門。」
二河先生想也沒想，就笑道：「閣下沒有看到麼，這裏市井繁華，生意好做，來這裏做生意很奇怪麼？」
「哼！」司馬旦冷笑一聲，「閣下不用說笑，在下的問題很嚴肅。」
司馬旦越是嚴肅，二河先生越不嚴肅：「閣下既然是來找茬的，為何不直接動手？屁話如此之多。」
司馬旦道：「在下一出手，閣下的命就要報銷，某些人的前程就會受到連累。所以，有些屁話還是要先說清楚，再動手也不遲。」
二河先生緩緩自袖中掏出一柄扇子，這是「扇術世家」潘家莊的獨有玉扇，他將扇子一打開，問道：「閣下還有什麼屁話？」
司馬旦道：「閣下可算出盟主的前程如何？」
「啊？」二河先生驚呼一聲，緊張道，「閣下是誰？此事與你何干？」
司馬旦微笑道：「在下是司馬旦，你覺得此事與在下何干？」
二河先生越來越緊張，正在向兩邊瞟眼，設法逃命。本來他很從容，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從不將人放在眼裏。直到這時他才明白自己釣錯了魚，這魚太大，他的胃無法消化。「司馬旦」這個名字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神話，這人的武功，根本不是想像力所能夠得着的。
但他發現逃跑能活命的機會並不大，狗急跳牆，或許還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於是突然飛身而出，手中的玉扇也
第81章 二河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