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索魂鈴

    死囚牢外,牢頭面無表情地說道:「劉啟超、陳晝錦,你們運氣不錯,外面有人出面要保你們出去。」

    劉啟超和陳晝錦面面相覷,頗有點驚訝。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出來保他們,劉啟超還以為會先等個兩三天。不過是誰將自己和晝錦保出來的,難道是季興瑞?

    有可能,畢竟是濟州第一富商,要是和三司長官沒有關係恐怕鬼都不會信。有他出面,別說自己沒有殺人,就算是殺人當場被捉,都有手段把人給弄出去。

    不過陳晝錦關心的重點顯然不是這裏,他皺着眉頭看了看牢頭的臉,又用眼角的餘光掃了周圍一圈,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古怪。

    「跟我走吧。」牢頭取下腰間的一串鑰匙,上前打開牢門的鎖頭,把牢門拉開一條只能容一人進出的縫隙。

    「小心,這牢頭有古怪,這死囚牢也不對勁。」陳晝錦對着劉啟超傳音道。

    經他這麼一說,劉啟超也反應過來。這牢頭動作僵硬,面帶死氣,不像是正常人應有的情況。不是身處霉運之中就是他本身已不是活人。

    「那我們怎麼辦?」劉啟超儘量不去看陳晝錦,小心翼翼地傳音道。

    陳晝錦面色很快恢復如初,他向前邁出一步,傳音道:「見機行事,這裏太過狹窄,而且這些死囚面服心不服,會壞事。」

    「那這些死囚怎麼辦?」

    「他們死定了,如果我們法器靈符還在,或許還能救他們一命,可現在咱們自身難保,還是先考慮一下咱們自己的安全吧。」陳晝錦見劉啟超有些不忍,連忙傳音勸道:「這些死囚本身就身犯人命案子,即使咱救了他們,還是躲不過秋決的那一刀。」

    劉啟超本就不是什麼善心大作的濫好人,他只不過是想想問問這些死囚如何處理罷了。在自己都沒辦法保全的情況下,他可沒有為人犧牲的覺悟,何況這些人都是背負命案的死囚。

    牢門緩緩被打開,一陣陰冷的寒風吹進了這間囚室,凍得眾死囚一個哆嗦。按理說牢獄內監是密不透風的,現在這時節也不是三九寒冬,根本不可能有如此陰冷的北風,只是這邪風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眾死囚都沒怎麼在意。

    可劉啟超和陳晝錦就不一樣了,身為術道中人的他們,意識到剛才那陣陰冷的氣息根本不是尋常的寒風,而是人臨死之前的怨氣。這氣息如此陰冷,只怕怨氣非同小可,而且死的人也不是個小數目,再聯想到這裏是牢獄,劉啟超很快就面色嚴峻起來。而陳晝錦倒是略帶憐憫地回頭看了眾死囚一眼,不過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罷了,反而眾死囚對於這兩個「瘟神」即將離開,雖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喜悅和放鬆,可眼角的笑紋卻是掩蓋不住的。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劉啟超和陳晝錦的離開意味着什麼,否則他們就是哭着喊着都要把兩人留下來。


    濟州在京畿東道也算是個比較大的城池,繁華不下齊州,自然這作奸犯科的也不在少數,加之京畿東道按察使周學新是個頗好用刑的酷吏,所以這濟州大牢自然也是人滿為患。只是死囚牢畢竟是拘押重刑犯的區域,一般是不會有多少死囚的,劉啟超和陳晝錦之前被押進來的時候,一排死囚牢只有大約三成住滿了人。

    可是這一路上走來,兩人卻發現周圍的牢房已經空空如也,似乎沒有一點人住過的痕跡。死囚牢的走廊特別的長,再配合周圍狹小緊窄的牢房,陰沉灰暗的色調,可以給犯人們最大的壓迫感與畏懼。只是如今劉啟超和陳晝錦走在這條走廊,卻又是一番滋味。

    整條走廊唯一的光源便是牢頭手上提着的燈籠,很尋常的紙糊燈籠,發出豆大的燈光,只能照到附近二三十步。周圍的牢房一片漆黑。伴隨着牢頭機械的步伐,燈籠的光芒也隨着左搖右晃,看得人極不舒服。

    除了三人的腳步聲,幾乎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

    「叮鈴——叮鈴——」不知從何處傳來幾聲銅鈴的聲響,打破了寂靜的死囚牢。

    「這是?」劉啟超忽然微微皺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這鈴聲不同於風鈴的清脆,也不同於佛門平安鈴、道教聚魂鈴的清心穩重,這是一種很詭異的鈴聲。初聽之下,沒有什麼感覺,可仔細一回憶,就有種淒涼絕望之感,不斷縈繞在心頭。一旦沉溺其中,世間的美好都會消散,剩下只有絕望和死亡。

    劉啟超只覺得心頭仿佛有柄鈍刀在割,腦袋陣陣發暈,七竅隱隱出現血漬。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小心着道了,如果不能堅持下去,維持本心,只怕會沉迷於幻象,絕望地自盡。

    「呔!」陳晝錦舌綻春雷,一聲厲喝,口中念起晦澀不明的音節,同時還在一旁手舞足蹈。劉啟超能感到他念的絕不是道門的法咒,這些音節雖然自己聽不大明白,可卻能隱隱感應出其中的規律。至於陳晝錦在那裏手舞足蹈,劉啟超可不認為他是閒得無聊,劉啟超隱約記得吳老道生前跟自己講過,在巫門之中有一種功法叫做「肢舞」,平常用於祭祀祈福,溝通神明。而巫門中人施法時跳肢舞則可以強化自己的巫術,提高其威力。

    「沒想到陳胖子居然還會巫門秘法。這麼說來他現在念的應該也是中原很少見到的巫咒吧。」劉啟超心裏暗暗想道:「怪不得他平日裏總說自己博覽群書,是家族裏活着的典籍,連一些長老都不如他知道的多,看來這倒不是他自誇。」

    想到這裏,劉啟超忽然心中沒來由地一陣心痛,碧溪一脈裝載典籍的秘庫失蹤已久,自己學道時全靠師父吳老道口述,唯一算的上典籍的就只有他珍藏多年,都快翻爛了的幾本道經。要是我能有淮南陳家那樣的資源,未必不如陳胖子。

    陳晝錦類似「清心咒」的巫咒,很快便將索命鈴聲壓制下去,劉啟超一掃胸中煩悶,厲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他質問的正是站在前面,一動不動的牢頭,此時的牢頭背對着劉啟超兩人,一隻手握住燈籠,另一隻手卻不知道在幹什麼。面對劉啟超的質問,他卻若恍然不聞,依舊站在原地。

    劉啟超和陳晝錦小心翼翼地與他拉開距離,雙手各自擺出所學武藝的起手式,如今法器和靈符都不在身上,很多術法都無法施展,只能先用武功來應應急。

    「咔——咔——」牢頭緩緩扭過自己的腦袋,僵硬地轉過身體,露出它的真面目。劉啟超悚然發現這「牢頭」面目腐爛,原本雙眼的位置只有兩個黑漆漆的窟窿,不停有蛆蟲從裏面爬進爬出。即使沒有腐爛的地方也是皺紋橫生,如同京畿道的黃土地一般溝壑縱橫。頭頂用木簪盤起的油膩頭髮此時也變得乾枯花白,胡亂地散在肩膀和後背。原先的皂色獄卒服也變成了胸口繪着黑色「奠」字的壽衣。

    更重要的是,「牢頭」的褲腳下面居然是空的,他整個人飄浮在地面上方,牆壁上也映照不出他的影子。到了這個時候,劉啟超他們還不知道,它是鬼不是人,



第28章 索魂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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