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慕艱難地把目光從那個御劍橫空的白衣身影上挪開,開始在周圍掃視,試圖找到攝像機、演員、威亞之類的拍戲道具,或者說是劇組之類的玩意。
然而……
什麼都沒有找到!
身後一個阿姨手裏牽着一條狗走過,溫柔的目光看着前方,順着她目光往前,一男一女大概三五歲左右的兩個小孩子正在嘻嘻哈哈地打鬧着,一個少婦模樣的女人跟在身後,口中用不知道哪裏方言喊着約莫「慢點,小心」之類的話,這應該是孩子媽媽奶奶或者外婆的一家子。
在這位阿姨後面,是一個在打電話的中年男人,旁邊還一個掛着耳機跑步的女孩子跑過,再往後是一對年輕夫婦,推着一輛嬰兒車……
整個江邊場景都與往常無異,就連在他左手邊三米外的一對情侶,明明就面朝着那個白衣御劍身影方向,卻還是在親親我我的說話,沒有任何異常表現!
難道,只有自己能看到?
然後陳慕轉瞬間就又想到,就算是電視、電影之類,也是演員們吊威亞假裝飛行,在一塊背景板面前擺個飛行的姿態,就當做是在飛了,那種真實場景想想都覺得傻氣……飛劍流光什麼的,都是後期特效合成的。
誰特馬拍電影的時候能真的腳踏流光、凌空飛行啊?
陳慕把目光從旁邊那對情侶身上移開,愣愣地轉身再次回頭往江上看去,然後又一次瞪大眼睛。
「人呢?」
視線之中,只見夜幕沉沉,江水粼粼,已經沒有了剛剛那個白衣御劍的身影。
他抬頭四顧,江畔一側為界,那一片夜幕上還與方才一樣,幽暗遼闊,卻只有寥寥三兩點星光,也是晦暗的,這就是剛剛那一片夜幕,那個白衣女出現的方位角度,自他這裏看去,有一顆星星就在她頭頂上。
現在,什麼都沒有變,只不過沒有了那個白衣御劍的身影。
「幻覺?」
陳慕感覺有點懵逼。
接下來緩緩跑步的時候,陳慕一直左右四顧,墨孫林和郭曉健都有些奇怪,問了兩次,陳慕隨口應付過去,自然不會傻到說自己看到了一個御劍飛行的白衣女人,那不是擺明了要被當成腦殘神經病嗎?
一直到坐上公交回了住處,陳慕腦袋裏面還一直在想着這個問題,不過最後還是甩了甩腦袋,不去想太多,覺得應該是自己絡小說看太多的緣故,導致出現幻覺。
深夜,正熟睡的陳慕忽然被一陣通體清涼給驚醒。
他迷糊睜開眼睛,本能地去找空調遙控器,目光瞥過窗外的時候,卻忽然愣住,只覺渾身睡意以一個能夠清晰感覺到的程度,像是有進度條一樣,一點一滴褪去。
透過窗戶,只見一輪明月高掛於遼闊夜幕,明月之下,一襲白衣腳踏流光,懸空而立。
陳慕瞪大了眼睛。
然後看到了那個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明月當空,長發與衣袂隨風飄搖,身姿絕美,恍然如仙。
如同仙子謫凡,降落到了窗前。
陳慕怔怔地看着那張絕美容顏。
透過窗戶,他與那雙冰澈明亮的眸子對視一眼。
活的!!
陳慕打了一個激靈,不受控制地吞了吞口水,整個身體都因緊張驚懼而緊繃起來,見鬼!這可是在三樓啊,而且房間外沒有陽台,大半夜的居然會有一個白衣女人在窗外看着自己!
假如不是有傍晚和剛剛連續兩次看到這個白衣身影御劍橫空的場景鋪墊,他覺得自己可能會被直接嚇昏過去。
窗外那雙明亮冰澈的眸子帶着幾分疑惑與審視打量着陳慕,隨後用瑩白纖嫩的手輕輕敲了敲窗戶。
敲窗聲響令陳慕空白的大腦總算恢復了一些思維,勉強有了一些思考能力的他用力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一陣劇烈疼痛差點沒讓他叫出聲來。
陳慕忍住劇烈疼痛,強自鎮定,看着只隔了一層窗戶的那張美麗臉龐,問道:「你是誰?」他雖然努力掩飾住自己內心的不安與驚慌,可說話的時候,自己都能聽得出聲音有些顫抖。
然而卻見那雙冰澈眸子已經移開,瑩白如玉的臉頰似乎有些微微紅暈,隔着窗戶依舊聽到對方的聲音非常清晰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