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鬆了綁,騎在馬背上的董憲,渾身還透着一股騷哄哄的味道。他一邊隨着戰馬的行進在馬背上左右晃蕩着,跟着龐統慢慢朝前晃悠,一邊用力的揉搓着幾乎被捆紫了的手腕。
&師所託,末將自會促成……」待到手腕恢復了一些知覺,董憲才對龐統說道:「只是……」
&將軍莫要擔憂!」不等董憲把話說完,龐統已是曉得他要說些什麼,朝他擺了擺手,對他說道:「待到大軍下山,在下自會說服殿下,將董將軍放歸鄭縣。」
&知大軍要去何處?」得知他會被放回鄭縣,董憲眼珠子轉了一轉,有些得隴望蜀的向龐統問了一句。
扭頭看着董憲,龐統微微一笑,抬手朝西面一指,對董憲說道:「大軍自是不會前往馳援長安,殿下的意圖,是奪取鄭縣以南高地,爾後與牛輔大軍對峙,以期達到先殲滅牛輔的目的……」
完全沒想到龐統會毫不避諱告知他大軍作戰計劃的董憲,在聽了龐統這番話後,愣了一愣,隨後向龐統問道:「軍師為何告知末將這些……?」
&我一見如故,何須避諱!」龐統微微一笑,隨着他牽起的笑容,他那張醜臉幾乎整個扭曲變形,朝着董憲拱了拱手,對他說道:「董將軍少待,在下前去稟報殿下,請殿下放將軍返回鄭縣!」
說完話,龐統也不等董憲應聲,雙腿往馬腹上一夾,策馬朝着隊列前面趕去。
看着龐統離去的背影,董憲舔了舔嘴唇,心內還在回味着剛才龐統說的那番話。
如果這番話是董憲不經意間聽來的,那倒罷了,可龐統卻偏偏是想也不想,便把劉辯的整個戰略意圖告訴了他,這就由不得他不懷疑龐統話中的真假。
龐統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沿着山路行進的大軍之中,身穿紅色戰袍的洛陽軍,就好似涌動着的血色浪濤一般,朝着山腳下涌去。
行進了大半天,一直到即將落暮,大軍才來到山腳。
洛陽軍的官兵們,在一些軍官的指引下,搭建起了營帳。如同清晨一樣,他們並沒有點燃篝火,晚間的飯食也是吃的冰冷乾糧。
身為被看押的俘虜,董憲雖是分到了一頂帳篷,卻沒有洛陽軍前來幫他搭建,只能由他那幾名隨從幫着搭設。
自從在山道上與董憲道別,龐統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好似他莫名的消失在大軍洪流中一般。
隨從們搭設着帳篷,董憲則立於一旁,伸直了頸子朝四處張望,尋找着答應放他離去的龐統身影。
就在他四處張望時,一名洛陽軍兵士朝他跑了過來,到了他近前,那兵士很隨意的朝他拱了下手,對他說道:「董將軍,我家軍師請你一個時辰後,移步到他帳中一敘。」
夕陽已是落到了西邊的山巔以下,再過一個時辰,天色必定是完全暗了下去。聽了那兵士的話,董憲臉上現出一絲為難,抱拳給那兵士回了一禮說道:「敢問閣下,軍師可有言明,要末將如何前往……?」
說着話,董憲朝四周看了看,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幾十名洛陽軍兵士正遠遠的看着他和與他對話的兵士。
那兵士也朝四面看了看,看到有數十名洛陽軍正看着他,他很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對董憲說道:「將軍好不曉事,軍師要你前去,豈會不事先做好安置?一個時辰後,定會有人前來接你便是。」
被兵士搶白了一句,董憲那張已是消了腫、卻還殘留着淤青的臉劇烈的抽搐了幾下,不過他並沒有發作,他很清楚,在洛陽軍的軍營里,即便他有再大的脾氣,也只能壓着。
心內很是鬱悶,董憲卻不得不給那兵士躬身行了一禮,對他說道:「閣下所言甚是,倒是末將唐突了!」
&道就好!」傳話的兵士倒也不與他客套,朝他拱了拱手,對他說道:「既然如此,某告辭了!」
雙手抱拳,目送着那兵士離開,直到兵士的身影徹底在視線中消失,董憲才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嘀咕了一句:「娘的,老子若是離開此處,來日定將你等一個個全都砍了腦袋……」
嘴裏正咕噥着,董憲無意間扭頭朝一旁看了下,見有一個洛陽軍士兵正站在不遠處歪頭看着他,他怔了一下趕忙止住話頭,滿臉堆笑的朝那洛陽軍士兵討好的拱了拱手。
瞪着董憲的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