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不遠處的空地上,陶虎正和兩個漢子一起剝着那條被標槍扎穿的死狼,仨人有說有笑,陶虎不時的還朝劉辯和唐姬住的這間屋望上兩眼。
&腳上有傷,傷好之前恐怕也是趕不得路的。」站在窗口向外看了好一會,臨了,視線朝着元福住處瞟了一下,劉辯轉過身面朝唐姬,輕聲對她說道:「你且坐下,我幫你把腳上的纏着的布解開,不讓腳透透氣,會痊癒的很慢。」
&君,妾身自己來。」劉辯剛要蹲下身子幫唐姬去脫鞋,唐姬就慌忙朝後退了兩小不步,有些怯怯的對他說道:「一路上多蒙夫君照料,妾身已是惶恐不安,如何敢要夫君幫着解這污穢之物?」
&吧。」已經半蹲下的劉辯,抬頭看了一眼滿臉惶恐的唐姬說道:「記得讓腳晾上一會,過會再找塊乾淨的布包上,切不可沾染了灰塵。」
&身知曉了。」唐姬微微躬了躬身子,低聲應了一句,抿着嘴站在一旁,卻沒有立刻去解裹在腳上的布。
&出去看看。」見唐姬只是應了,卻沒有動手解纏裹在腳上的布,劉辯心知她是有些拘謹,朝她微微一笑,交代了句:「不要隨意走動,在屋內坐着,稍後我便回來。」
唐姬應了一聲,目送着劉辯離開房屋。
出了陶虎家,劉辯扭頭往元福的家門看了看,只見那間小小的土坯房房門緊閉着,雖然村內眾人忙着給獵物剝皮拔毛,吵吵的不亦樂乎,元福卻絲毫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沒看到元福,劉辯徑直朝着已經把狼皮剝好,正與兩個漢子一同拆着狼肉的陶虎走了過去。
走到陶虎等人跟前,劉辯蹲在被剔成一塊塊的狼肉旁,指着那一塊快還沾血的狼肉,向陶虎問道:「狼肉剔成這樣,莫不是要煮來吃?」
&人所料不差!」陶虎點了下頭,一邊繼續剔着狼肉,一邊說道:「村里人太多,今日的獵物雖說不少,可若是烤來吃,也是不夠全村的,只有煮了,還能多些湯水,加上些樹皮、草根,大伙兒都能填的飽肚子。」
幾人正說着話,村口傳來了一陣女子的笑聲。
蹲在狼肉邊上的劉辯抬起頭,朝村口看了過去,只見十多個年輕村姑正一手端着木盆另一隻手提着只空桶朝村內走來。
她們手中提着的空桶與剛才劉辯看到摔跤的那小姑娘提着的一模一樣,應該也是在洗完衣服之後帶了些水澆在田裏。
進村來的,正是先前在河邊浣洗衣服的那群村姑,陶虎的妹妹也在其中,可能是村子裏的人都很熟絡,村姑們說話並不是十分矜持,相互交談時聲音很大,不時的還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當他們從陶虎等人身旁經過的時候,發現了蹲在那裏正扭頭看着她們的劉辯,才想起村內是來了客人,連忙止住笑聲,一個個小跑着四散回家去了。
&什麼我可以幫着做的?」村姑們四散跑回了家,劉辯扭過頭,仰臉看着站在一旁還在剔狼肉的陶虎,向他問了一句。
一邊剔着狼肉,陶虎低頭朝劉辯看了一眼,對他說道:「客人只管歇着,既然來到了這裏,鄉親們有口吃的,就少不了客人的,若是讓客人幫忙,傳揚出去,倒是我等不厚道了。」
&劉辯沒有想到,他剛提出想要幫忙,就被陶虎拒絕,只得訕訕的笑了笑,站了起來,獨自朝村口的土坡走去。
往村口走的路上,劉辯看着那些龜裂的土地,不禁又想起了剛才為了給田裏澆點水而摔倒在地上的小姑娘。
在兩千多年後的時代生活過,劉辯深知,這裏村民們日子過的苦,並不是因為他們懶惰,而是生產力過於低下,勞動付出與回報遠遠不成比例。
如果他們也有畝產千斤的雜交水稻稻種,也能像後世的農民一樣,在缺水的時候用電水泵來抽水澆灌,村裏的壯勞力絕沒必要冒着生命危險去山林里獵捕野物。
後世的許多農民進城務工,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罪,是為了讓日子過的更為富庶一些;可眼前這個小村的村民,卻是連溫飽的水準都還沒有達到。
想到村內土地難以澆灌,一年到頭只能靠着男人們進山狩獵來維持生計,即便是獵到了像狼這樣大的獵物,全村人還是不得不靠着麩皮和草根來充填飢腸轆轆的肚子,劉辯就感到心裏很不是滋味。
唐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