洙水岸邊,兩支軍隊隔河對峙。
河岸東面,一支兩萬人的大軍,列起了整齊的隊形,望着河岸對面那支人數看起來比他們單薄了許多的軍隊。
騎在馬背上,糜竺嘴角掛着一抹鄙夷的笑容,抬手指着河岸對面,對身旁的糜芳說道:「都言郭奉孝行軍打仗多麼了得,某看着,也不過如此。這洙水雖並非天險,可布下大軍隔河與我軍對峙,我軍卻是不敢輕易渡河。今日他只留下這點人馬,我軍渡河之後,當可與之即刻展開決戰。」
&長說的是!」同樣看着河岸對面,糜芳的神色卻沒那麼坦然,他微微蹙起眉頭,對糜竺說道:「郭嘉在河岸對面,只部署兩三千人,如此單薄的力量,怎可與我軍抗衡。可某總覺着,他應是留有後手?」
&有虛名而已!」朝糜芳擺了擺手,糜竺對他說道:「莫要被郭奉孝的虛名鎮住,且讓將士們飽餐戰飯,今日我軍便渡河追擊曹軍!」
&令下去,埋鍋造飯!」說着話,糜竺扭過頭,朝身後的親兵喊了一嗓子。
得了糜竺的命令,那親兵應了一聲,便兜轉戰馬,傳達糜竺將令去了。
徐州軍在河岸邊埋鍋造飯,河岸對面李典引領的兩千曹軍,也學着他們的樣,在河岸邊做起了戰飯。
洙水兩岸,一時炊煙裊裊,無數到青黑色的炊煙,如同一條條游龍,盤旋着升上天際。
&令下去,所有兵士儘快吃飯,吃完了好跑路!」河岸西面,李典手按劍柄,站在河邊望着對岸的徐州軍,嘴角牽了牽,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向身後的親兵吩咐了一句。
得了李典的吩咐,那親兵應了一聲,飛快的跑向正在造飯的曹軍將士們,向將士們喊道:「將軍有令,儘快吃飯,吃完飯好跑路!」
&哈!」親兵的喊聲在軍營內迴響,兩千名曹軍一個個都仰起脖子哈哈笑了起來。
從出發,他們就曉得這一仗根本不需要打。
來到此處的目的,就是勾着徐州軍追擊他們,只要兩條腿跑的快,這一仗便算是他們贏了。
匆匆吃罷了戰飯,對面河岸的炊煙還在裊裊升騰着,糜竺抬手朝對岸一指,對身旁的糜芳說道:「曹軍戰飯尚未吃罷,我軍此刻渡河,彼必措手不及!」
&望着河岸對面還升騰着裊裊炊煙的曹軍陣營,糜芳點頭應了一聲,卻並沒有答話。
高高舉起手臂,糜竺對身後已經列起陣型的徐州軍喊道:「全軍聽令,即刻過河!」
隨着糜竺的一聲令下,徐州軍的陣營中,立刻便響起了一陣連綿不絕的觱篥聲。
兩千曹軍原本正圍坐在鍋灶旁,聽到了徐州軍的觱篥聲,連忙站了起來,紛紛跳上馬背,在李典的招呼下,列起了陣型,等待着徐州軍向河岸西面發起衝鋒。
駐馬立於河岸邊,所有曹軍全都取出了長弓,在弓弦上搭上箭矢,瞄向了河岸對面的徐州軍。
河岸邊上的徐州軍,推着一艘艘木舟,向洙水河推進。
一隻只小舟被推進河內,激起了一片片水花,當小舟進入河床,推着舟的徐州軍也跟着跳了上去。
船槳搖動,無數條小舟從河東岸向西岸行進,很快便已是到了河心。
張開弓弦,瞄準河岸中的徐州軍,眼看着徐州軍的小舟已經到了箭矢能夠射到的地方。
李典高高舉起手臂,大喝了一聲:「放箭!」
隨着李典一聲大喝,所有曹軍全都鬆開了扣着弓弦的手,一支支箭矢夾着河風,飛向河心正奮力搖着船槳的徐州軍。
渡河時,徐州軍在小舟的船頭擺上了盾牌,盾牌就有如堅實的牆壁,為他們遮擋着從河岸上飛來的箭矢。
隨着一陣「篤篤」的連續輕響,大多箭矢落入了河床,激起一團團小小的水花,也有一部分箭矢射中了徐州軍船頭的盾牌,在盾牌的反作用力下,折成兩截,掉落在船頭上。
一些木船的船舷上,也插上了許多箭矢。
雖說大多數箭矢沒有給徐州軍造成致命的傷害,可還是有少數運氣不好的徐州軍,被飛越盾牌的箭矢射了個正着,倒在了小舟內。
一個徐州軍兵士,奮力的搖動着船槳,在他面前不足一步的地方,就是擋在船頭的盾牌。
照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