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些灰濛濛霧氣的光線從窗口透進屋內,投射在相擁而眠的劉辯和唐姬身上。
光線並不強烈,直射在臉上也不覺得刺眼。劉辯睜開眼睛,扭頭朝窗口看了看。
小雨敲打廊檐的輕響清晰的傳進他的耳朵,雨還在下着。這場雨已經連續下了三天,卻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輕輕的將唐姬搭在他身上的手臂挪開,劉辯坐了起來,雙手捂在臉上抹了一把。
唐姬還在熟睡,睡着的唐姬尤其嬌俏。長長的睫毛搭在閉着的眼瞼上,紅潤的唇兒微微嘟起,伴隨着呼吸,瑩潤的小鼻翼兒微微的翕動着。讓人有種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要俯身親吻的衝動。
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劉辯走到外間門口,伸手拉開了房門。
夜間一直守在外面的兩個漢子聽到房門響動,扭過頭朝門口看了過來,見打開房門的是劉辯,倆人連忙雙手抱拳,微微躬着身子招呼了一聲:「先生!」
&整夜沒睡吧?」朝着兩個漢子點了點頭,劉辯對他們說道:「早些回去歇息吧。」
&兩個漢子應了一聲,雙手抱拳躬着身,朝後退了幾步,隨後才扭過頭沿着迴廊向外院去了。
兩個漢子剛離開,劉辯就看到朱儁領着四個婢女從迴廊的盡頭朝他這邊走來。
跟在朱儁身後的侍女,手中捧着潔白的巾子和嶄新的衣衫,款擺柳腰,聘聘婷婷的朝着劉辯移來。
到了劉辯近前,朱儁雙手抱拳,朝他深深一躬問候道:「先生早起了?」
劉辯微微皺了皺眉頭,朱儁雖然沒有稱呼他「殿下」,可這一抱拳一躬身,卻是無形中告訴有心人,他的身份非同尋常。
抱拳給朱儁回了一禮,劉辯說道:「大司農如此情誼,在下感激莫名!」
&侍先生、夫人起身。」朱儁站直身子,朝身後的四個婢女交代了一句,隨後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先生但有需求,只管開口!」
&司農且去忙吧!」心知朱儁站在這裏給他行太多次禮,總會被有心人看出破綻,劉辯朝他拱了拱手說道:「我等自會照料自己。」
&朽告退!」朱儁雙手抱着拳,躬身退了下去,只留下四個婢女站在房間門口,等着服侍劉辯和唐姬起床。
看着朱儁離去的背影,劉辯的眉頭緊緊擰着。身為朝廷老臣,且又是領兵作戰數年的主將,朱儁應該不會粗放到連這點細節都注意不到。
心內隱隱的感到些不對,如果不是那些重傷患還需要調理,劉辯一準已下令所有人離開小鎮。
雖說滿心都是疑惑,可眼下他也只能賭上一賭,賭朱儁確實是疏忽大意,才當着婢女的面向他行禮。
在婢女的服侍下,沒過多會唐姬也起身從內堂走了出來。
&上深衣,隨我出去一趟。」唐姬剛來到外間,端坐在門前望着漫天雨簾的劉辯就朝穿着襦裙的她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聽聞雨中小鎮別有風味,我想去街上閒遊一番,你陪我一同前去。」
&說這番話的時候,劉辯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語氣中也不帶一絲一豪要看雨中美景的情致,唐姬心內雖是有些疑惑,卻也沒敢多問,只是輕輕的應了一聲。
&我二人取把紙傘!」唐姬進內堂換衣服去了,劉辯對一旁的婢女吩咐了一句。
沒過多會,唐姬換了身青藍色的深衣走了出來,婢女也為劉辯取來了一隻嶄新的油紙傘。
傘具,自春秋戰國時期便已成為人們在雨天遮蔽風雨的工具,只不過最初的傘具是用竹條支起獸皮,撐成涼亭狀,以達到避雨的目的。
直到東漢蔡倫發明了造紙術,才出現了在紙上漆刷桐油的傘具。
紙質傘具比蒙着獸皮的的傘更為輕便,也更加廉價,很快便取代了獸皮雨傘,到了後來,就連貴族們也都撇棄了獸皮傘而選擇紙傘作為雨天出行的雨具。
婢女為劉辯取來的油紙傘與他在兩千年後見過的傘有着很大的不同,紙傘的面上漆刷着厚厚的桐油,即便雨再大,水也不可能浸透到紙張上。一根比大拇指稍粗些的竹竿挑着十多支筷子粗細的竹條,便是這把傘的傘骨。
從婢女手中接過紙傘,劉辯將傘撐開又收起了幾次,確定這把傘沒有問題,才向唐姬招了招手,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