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叉背劍佩刀,好似一位大髯遊俠,來到灰衣老者身邊,問道:「城牆上那些字,不去動了?」
半座劍氣長城,已經落入蠻荒天下,很快就會被這位托月山大祖完整煉化,又可補上一分大道。
灰衣老者笑道:「留着吧,浩然天下的山上神仙,不知敬重強者,我們來。」
劍仙綬臣御劍而至,恭敬道:「托月山百劍仙,都已經安排妥當。有些不在譜牒上的劍修,因為小有戰功,對此不太滿意,被我斬殺三個才罷休。」
離真在內的數位甲申帳劍仙胚子,也趕來湊熱鬧。
離真笑道:「臭毛病就不能慣着。綬臣劍仙殺得好。」
除了離真,竹篋,雨四,?灘,還有那個換了一副嶄新皮囊的女子劍修,流白,都齊聚此地。
歸屬蠻荒天下的城頭之上,他們這撥資質最好的天才劍修,紛紛各尋一處,溫養飛劍,儘可能獲取一分遠古劍仙的精粹劍意,增加自身劍運。那些無跡可尋的劍仙之意氣,最為純粹,後世習劍者,與之劍道契合,便得機緣。萬年以來,來此遊歷的外鄉劍修,可以得到,蠻荒天下的妖族劍修,先前戰場上,也一樣有幸運兒獲得。
為了幫助這托月山百劍仙,大妖已經開始處理站場,免得過多浸染劍運,妨礙那撥天之驕子的大道前程。
何況城頭之下廝殺慘烈的戰場遺址,還有大用處,可以挪去倒懸山舊址那邊,用來改變浩然天下的一地天時。
離真提議道:「若是有誰在浩然天下斬殺一位飛升境,就可以在城牆北面,刻下一字,如何?」
灰衣老者點頭道:「可以。」
劉叉笑道:「會很難看。」
離真輕輕跺腳,「老祖都只能將其煉化,卻無法將此物收入囊中嗎?」
傳聞當年道祖還曾騎牛由此過關,去往蠻荒天下遊歷四方。
灰衣老者笑着搖頭,「陳清都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劍氣長城可斷可碎,唯獨不可收入袖,就像劍仙可死,唯獨不可辱。當然這裏邊還有很多的老故事。總之如果不是陳清都要以劍開天,舉城飛升,送走劍修,就算是我傾力出手,全力針對陳清都和劍氣長城,也要廢掉蠻荒天下極多的山河和氣運。那就很得不償失了,非我所願。」
離真雙手抱住後腦勺,眺望對面城頭,只是那個傢伙已經遠去,不然他要好好跟隱官大人打聲招呼,攀攀交情,「沒關係,咱們在此練劍,一個個破境,再去浩然天下問劍。」
綬臣說道:「那座倒懸山也飛升離去了,只是有那道老二的一道法旨開路,又有白玉京三位城主親自出手接引,儒家文廟也未攔阻,故而十分順利。」
劉叉沉聲道:「陳清都的劍,也就是不曾落在戰場上。不然就算大祖出手,我們的戰損,依舊會極為巨大。」
離真哀嘆道:「前輩,你這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唉。」
劉叉都懶得跟這種貨色言語半句。
流白來到師兄綬臣身邊,輕聲問道:「那人怎麼回事?」
綬臣搖頭道:「得問大祖。」
灰衣老者望向流白,笑道:「這位隱官大人,合道劍氣長城了。又用上了縫衣之法,承載許多個《搜山圖》前列的真名,所以與蠻荒天下相互壓勝,當下處境,比較可憐。此後再無什麼陰神出竅遠遊和陽神身外身,三者已經被徹底熔鑄一爐,簡而言之,花掉了半條命。身為文聖一脈的關門弟子,儒家本命字,也成奢望。至於當下為何是這副模樣,是陳清都要他強行合道的緣故,體魄不支,不過問題不大,躋身山巔境,有希望恢復本來面貌。除此之外,陳平安本身,應該是得到了劍氣長城的某種認可,不僅僅是承載真名那麼簡單。一般劍仙,僅有境界,反而無法合道。」
綬臣微微心定。
這位大祖顯然心情不錯,不然今天不會言語這麼多。
?灘一時無言。
那麼個可憐兮兮的傢伙,怎麼好像都不用他們報仇了?
少年小心翼翼瞥了眼流白姐姐。
流白神色複雜,輕聲問道:「可殺嗎?」
劉叉搖頭道:「殺之不盡,殺之不絕。因為敵手已經不是什